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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颤巍巍的插着一丛孔雀毛,正抵在郑慈航面前。

那两个小外国人,口里叽哩咕噜又说又笑,一会儿站在椅子上,一会儿又跪在椅子

上,指手画脚,爬上爬下,闹个不了。郑慈航很是不高兴,便拉着杨杏园道:“走!

我们到那边去坐罢。”杨杏园和郑慈航刚一移脚,电灯灭了一半,只得胡乱找了两

张椅子坐下。一会儿开映起来,大家都去看电影,没有一点儿声息。忽然椅子背后,

唧唧哝哝,发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杨杏园的耳朵,向来最灵,忽然有“恋爱神圣”

四字,送进耳朵来。心里不觉一动,便把身子靠后一点,听了下去。有一个人问道:

“你那封信,是昨天几时发的,九点就送到了我家里,我父亲还没上衙门哩。听差

的也没有仔细看看,就送上去了。那个时候,我早到学堂里去了。十二点钟我回家,

母亲拿了你的信交给我,问这是谁写的信,我心吓碎了。我接过信来一看,还好,

上面没说什么,我胆子就大了,说这是同学写来的信,约我去看电影。母亲说:

‘你们同学天天见面,有话都可以当面说,为什么还要巴巴的写信?’”那一个问

道:“这一问,问得太厉害,你怎么答复呢?”那一个道:“我就说,这是从前小

学里的同学,不是现在中学里的同学。我妈也没有深问,就模糊过去了。以后写信,

你可写到我学校里,千万不要寄到我家里去。”那一个道:“我也知道怕露马脚,

所以写的信,总是姑娘的口气。”那一个道:“你真把人当傻瓜了。信是女子的口

气,字总是男子的笔迹啊。”那一个道:“这样说,以后我就寄到学校里去罢。下

个星期,我们到哪里去玩一天?”说到这里声音就越发小了,仿佛听得有什么“西

河沿路北就是”的几个字。过了一会,声音又大些。有一个道:“毕业是毕业时候

的事,现在……”说到这里,声音又小了,好像是说,“什么话?别闹!”杨杏园

正听得有趣,只见有许多大个儿都站了起来,人丛里东一个西一个,如春笋出土一

般。在电光影里仔细一看,都是美国兵,原来音乐队正在奏美国的国歌,所以他们

都站起来表示敬意。一会儿电灯亮起来,休息十五分钟,杨杏园回头一看,只见背

后一排椅子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西装少年,一个是挽双髻的女学生,两人却客

客气气的在那里坐着呢。杨杏园不住的回过头去望,那女学生有点不安,不声不响,

站起来往食堂那边去了,那西装少年坐着却没有动。过了一刻儿,杨杏园再回头看

时,也不见了。郑慈航道:“你只管回头看些什么?”杨杏园笑着说了。郑慈航道:

“这种事,在真光电影院,一天也不知有几十起,这有什么奇怪?”杨杏园笑道:

“你们贵校里,本来就专门发现这种事,所以不奇怪了。”郑慈航听了这话,只是

笑笑。杨杏园道:“哦!我想起一桩事,你们学校里要请一位女教员,可有这桩事?”

郑慈航道:“现在抢着来教义务书的,还用不了,得罪了许多人。哪里还去请人呢?”

杨杏园道:“他们抢着教书,有什么好处?为的是多收几个女弟子吗?”郑慈航不

说,又笑了一笑。杨杏园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明白,也就不问了。

电影看完,依着郑慈航,还要请杨杏园到东安市场去吃点心。杨杏园因为路远,

就先回来了。到了家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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