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页)
的学生重逢时那么热情地喊叫一样,由于此时这两个女中毕业生的好妈妈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们那一个的爸爸比另一个的穷一些,官衔也低一些。亲吻的声音很响,两条小狗又被吓得叫起来(为此两条小狗各被手绢抽打了一下),两位太太走进客厅,客厅的墙壁当然是浅蓝色的啦,里面有两个长沙发,一张椭圆形桌子,甚至还有几扇爬满长春藤的小屏风,毛茸茸的阿黛莉和细腿高个儿的波普里也呜噜呜噜地跟在后边跑了进来。“这儿,这儿,就坐在这个旮旯儿里!”女主人把客人请到长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就这样!
给您一个靠枕!“说完,她在客人背后放了一个靠枕,靠枕上有用毛线绣着的一个骑士,就象平常在十字布上绣出来的那样:鼻子是楼梯形的,嘴唇是四方形的。”我真高兴,是您……我听到外边有马车声,心想:谁又这么早呢。 帕拉莎说:‘准是副省长夫人’。我说:‘这蠢货又来讨人厌了’。我本已准备让人回话说我不在家……“
女客正要开门见山地报告新闻。 只是这时各方面都可爱的太太却惊叹了一声,使话题沿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起来。 每个方面都可爱的太太看着一般可爱的太太穿的衣服发出了一声惊叹:“多么耐看的印花布啊!”
“对,是很受看。可普拉斯科维亚。 费奥多罗夫娜却说过,如果格子小一些,要是小花点儿不是棕色的,而是浅蓝色的,那就更好了。 有人给她的妹妹寄来一块衣料。 那可真是漂亮得没法用言语来表述。 您想象一下:窄窄的条纹,窄到仅当在想象中才能看得到的条纹,天蓝色的底子,每隔一道条纹就是一些小圆圈和小爪子,小圆圈和小爪子,小圆圈和小爪子……一句话,没有可比的,可以肯定,全世界再没有这样美丽的花色了。”
“亲爱的,这可太花哨啦!”
“不,不,不花哨!”
“不,花哨!”
必须指出,各方面都可爱的太太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倾向于否定和怀疑,日常中有好多的事情她都要推翻。于是一般可爱的太太把决不花哨的道理向她解释清之后,便也喊起来:“啊,向您道喜:如今已经不时兴在衣服上打褶儿啦。”
“谁说不时兴了?”
“狗牙边很时兴的。”
“哟,狗牙边可不好看!”
“狗牙边,都是狗牙边:短披肩上镶狗牙边,衣袖上镶狗牙边,大肩章上镶狗牙边,衣裙下面镶狗牙边,到处都是狗牙边。“
“索菲娅。 伊万诺夫娜,都用狗牙边可不太好看。”
“好看,安娜。 格里戈里耶夫娜,好看极啦;缝成双叠缝,抬肩要宽,上面……到时您就该惊叹了,那时候您就该说……
好啦,您就惊叹吧:您想象一下,上衣要求更长一些,胸前凸出,前身的衬片鼓得老高;裙子在四周收拢起来,好象古时候的鲸骨裙一样,后边甚至还要塞上一点棉花,就象一个美妇人的十足的雍容华贵一样。“
“哟,说实话,这可太不象样子啦!”各方面都可爱的太太用头作出了一个表示不肯苟同的尊严动作。“对呀,确实,这的确太那个了。”一般可爱的太太回答着。“您请便,我是不管如何也不会赶这个时髦的。”
“我也是……真的,简直想象不出,人们有时会时髦成个什么样子……太不像话!
我跟妹妹要了一张裁衣服的样子,只是为了寻乐;我的丫环梅兰娘已经动手剪裁啦。“
“您有裁衣服的样子?”
各方面都可爱的太太叫了一声,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是的,是妹妹带来的。”
“亲爱的,看在上帝面上,给我看看吧。”
“哎哟,我已经答应普拉斯科维亚。 费奥多罗夫娜啦。等她用过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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