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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染、冷朝寒、雲九娘和卿如許也已經走出院們，四人心中亦是震痛。

&ldo;十一，對不起。&rdo;崔昭朝顧扶風道。

顧扶風的聲音聽著有些虛渺，&ldo;出了何事?&rdo;

崔昭紅著眼睛啞聲道，&ldo;我們在江陰遇到了伏擊六哥為了救我，孤身去引開追兵，這才&rdo;

顧扶風又問，&ldo;是誰做的?&rdo;

&ldo;不知。&rdo;崔昭搖了搖頭，&ldo;對方人數眾多，守在入城必經的阿難道上，只等著我們現身。待我從連城分舵搬回救兵趕到時，六哥已經&rdo;他聲音哽咽，極力壓住胸中痛苦，可淚珠子還是從緊閉的雙目中擠落出來，&ldo;六哥身中七刀，於雙掌、肘窩、後背、膝窩八處，被釘入一指寬的懸菱柱，人是活活活活地被放幹了血，血枯而亡&rdo;崔昭說著，已然情緒失控，泣不成聲。

當時慘象，不忍卒聽。

顧扶風闔了闔雙目，緊握的拳頭因震怒和痛苦而不住地顫動。

&ldo;只等你們現身?&rdo;顧扶風睜開眼，回過頭看向崔昭，眼中已布滿血絲。他苦笑了一聲，道，&ldo;怕他們等的原該是我吧。&rdo;

顧扶風說罷，越過怔立的沉霜，抬腳朝棺木走去，伸手觸向棺頂。

屍首死狀慘烈，不忍觀瞻，令人見之即墮夢魘。

崔昭心有不忍，抬了抬手，意欲阻止。可見顧扶風面色冷峻，似是心意已決。崔昭只好又收回了手，垂頭避開。

顧扶風豁然掀開棺蓋!

只一眼，令見者身感切膚之痛，觸目慟心。

沉霜遠遠看著顧扶風，終是沒敢上前一步。

顧扶風緩緩地闔上棺蓋，指節微微泛白，他扶著棺木，似要借力才能讓自己站穩。

眾人皆知顧扶風與秦牙經久多年的情誼。須染此時走上前去，抬手輕搭上顧扶風的肩頭，意為撫慰。

卿如許望著顧扶風，心中亦是沉痛萬分。

崔昭走到顧扶風面前，道，&ldo;我到時，六哥的銀牙也不見了。我只找到了這個&rdo;他小心翼翼地從錦囊取出一片枯葉，遞給了顧扶風。

&ldo;害六哥的人，六哥定是看見了他的真面目。可六哥被釘在地上不能動許是風驚了落葉，正好落在他的手邊，他就留下了這個&rdo;

那片枯葉上血跡斑斑，上面有一橫一豎交叉，像一個小小的十字，但卻是橫長豎短。

秦牙瀕死之際的狀況已無人知曉，但見這血色絕筆，更添悲壯。

沉霜肝腸寸斷，淚流滿面。

三個孩子雖少不更事，但也被當下肅穆低壓的氣氛所感染，不敢妄自喧鬧。見著母親掩面抽泣，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情，只一個個都撲到母親身邊，緊緊地抱著母親，心中惶恐。

雲九娘見狀，不忍牽連孩子，便連忙上前哄著三個孩子先行回屋避退。

卿如許走到沉霜身邊，攬緊她的肩膀，輕輕安撫。

冷朝寒也走了過來，對沉霜道，&ldo;嫂子，節哀。&rdo;

沉霜用袖子擦去淚痕，回頭看著眾人擔憂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道，&ldo;我知道的，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老六常跟我說，說你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性命早就不握在自己手中了，如抱火臥薪，握蛇騎虎。每活著的一天，都是多跟閻王討來的一天，本來就應該感到知足了。所以他總說，要我要有這個準備我知道的。&rdo;

沉霜的話，道盡了在場所有江湖人心底最深處的悲涼。

拂曉的人，哪個不是有今朝沒明日的?原都是從閻王殿前，硬生生地蹚出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