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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扶風低頭,瞥到門檻邊兒生出了一株雜草,隨風飄搖。
&ldo;……那你大仇得報後,你可想過未來的去路?&rdo;
未來的去路……
卿如許默默地想。
屬於她的未來是一片白茫茫的荒野,寸草不生,荒蕪寂寥。
她不答反問, &ldo;你呢?&rdo;
&ldo;我啊,我早就想好了。&rdo;
顧扶風沒有回頭,俊美的側臉上蕩漾出溫柔的笑意。
你我的去路,終歸殊途。你還有想等的人,而我……卿如許看著他,搖了搖頭。
&ldo;我……不知道。&rdo;
命運永遠遮著一層讓人看不清、捉摸不透的面紗。
即便是兩個看似親近無比的人,他們走在同一條漫長的旅線中,要前往共同的遙遠的目的地。
他們對彼此有著相濡以沫、同甘苦共患難所日益累積的情感,有著超越旁人的對彼此脾氣秉性與內心追求的深刻了解。
但他們之間,也永遠被這層命運的面紗所阻隔。讓兩個在風雨飄搖中相互取暖相互依靠的心,卻暗自做著迥異的夢。
夜闌人靜,他們懷著各自的心事,靜默無言。
第七章 遊船逗蓮惹風流
休沐之日的清晨,卿如許獨自出門了。
她披著一件菸灰色的大氅,幃帽遮面。沒有坐車,亦沒有騎馬,只是緩步而行。
穿過朱雀大街,走過大慈恩寺,穿過南城三坊,拐進一條小巷,到了一座老舊的紅門前。她見四下無人,她便推開門閃身進去。
這是一座廢宅。
她走過門廳,便是曲折遊廊。廊邊的草已經長得老高,廊柱的漆皮掉落,老舊不堪。
過了遊廊,便到了院中。已是斷井頹垣,滿目蕭然,已經不復當年的景色 。
她記得院子的左邊原是一座小石橋,橋下溪水潺潺,清澈見底,幾隻錦鯉穿梭於荷葉底。如今石橋仍在,卻雜草叢生,小溪已經乾涸,漂了一層綠膩膩的污垢。
她記得,她曾與柳戚在那裡嬉笑打鬧,那時柳叔就在一旁笑著喊住他們,怕他倆玩得過火會掉進水裡去。有天柳戚在院子裡睡著了,她就自己去溪邊玩兒,結果腳下一滑,就栽進了水裡。那時她個頭還小,又不會划水,只覺得那水從四邊八方湧來,眼睛也睜不開,喉嚨似被人攥住,衣服泡了水就像附上了水鬼,拖著她一直往水底去。
後來她醒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岸邊,柳戚就坐在她旁邊,也是濕淋淋的。見她醒了,他哇地一聲就哭了,一邊嘴上說著&ldo;對不起,妹妹,都是哥哥的錯,沒有保護好你&rdo;。後來柳叔回來,就讓柳戚去祠堂里罰跪,跪了大半天,也不給吃飯。到了半夜,她等柳叔睡了,就拿了自己晚飯偷偷藏的包子,送去給柳戚。
柳戚老實,他覺得是自己該罰,還拒絕吃東西,後來還是她用自己陪他罰跪逼他,他才吃了包子,又跟她在祠堂里聊了半天話,聊到兩個人都困了,就趴在祠堂的地上睡著了。
那時她就能感受到,柳叔很疼她,但對柳戚卻要差上許多,她犯錯,是柳戚挨罰,她磕了碰了,也是柳戚被罵。可明明柳戚才是柳叔親生的孩子。可柳戚好像也從來不吃她的醋,不怪她奪去了他應有的父愛,也可著勁兒地對她好。
這院子的右邊,原種了一株西府海棠,絲垂翠縷。下面擺了一張七星石桌,圍放著四隻圓頂石凳。如今樹已不在,桌凳也七零八落地隱沒在草叢中,只露出半截青灰色。
她記得,幼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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