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去。
在那成堆的黑发中,坐着一个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唐衣,静静看着来人,面容竟是异常素净。
傅舒夜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那鬼丫鬟已经退了下去,不知去了哪里。
傅舒夜目光落在唐衣女人怀中,道:“已经死了么?”
女人浑身一震,将怀中那物抱得更紧,苍白尖细的手指插入那团东西的血肉。
“你杀了它,布下血咒,沦为这样不生不死的怪物,所为何物?仅仅是因为怨念?”
傅舒夜走进去,地下黑发纷纷闪避。他从唐衣女子手中拿出那已经干瘪的婴儿,女子没有反抗,怔怔抬头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出血蛊是种在这里?”她道,目中凄凉的神色突然变作凄厉,“不管你是谁,都不该来管我的事!怨念?是!我是恨他,恨他独孤氏所有的人,我不只要他死,还要独孤昱,这世上所有姓独孤的人死!”
“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傅舒夜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唐衣女子一怔,讶然望向他。
“你恨他薄幸,你自己也未必怎样深情。这死婴是你和独孤昱的孩子吧。你处心积虑,勾引独孤红耀的儿子,为的就是孕育这婴儿布下血咒。独孤红耀的怪病不过是个开端,好戏应该还在后头吧?”傅舒夜冷冷道。
他手中的婴儿尸体腹部被人抓开,掏出肠子肺腑,只是面目栩栩如生,带着恶毒的笑意。
唐衣女子脸变得曲扭乖戾,全然没了素净的影子,“独孤红耀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胡作非为。他不是什么好人,被诅咒也是活该!”
傅舒夜笑了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形神俱灭也是应该。”
他说完,便静静望着她,脸上带着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容。唐衣女子脸上变色,地上十尺长的黑发变作长鞭,猛地朝傅舒夜卷去。
傅舒夜站在原地没有动,黑发编织成一个发网将他遮在其中,紧紧的缠起来。黑发越来越多,在盘丝纠结的发丝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婴儿的哀啼,又像野狼哭号。黑发中,一个物体窜了出来,扑向唐衣女子的面门,张开大口,咬了下去。唐衣女子发出一声恐怖的呼喊,一张脸被生生咬去层皮,鲜血淋漓。
婴儿的幼尸躺在她脚下,嘴角仍旧带着恶毒的笑,粘着唐衣女子的血肉。
“你恨我?”唐衣女子仿佛不可置信,捂住嘴,满是鲜血的眼眶中滚出两串泪水。
“未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便被你扼死腹中,它怎能不恨你?”傅舒夜拍落肩上残留的黑发,从散落在地的发网中走了出来。
唐衣女子俯下身,抱起那个枯萎的婴孩,红色的眼泪落在婴孩的嘴上,那鬼婴咧开嘴,开心的接住那些血珠。
“即便是恨我,我也是你的母亲啊。”唐衣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左手伸向胸膛,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那颗心脏晶莹剔透,离体后仍旧在跳动。唐衣女子将那枚心脏举到傅舒夜面前,道:“这是鸡血石,七年前我因过度伤心染病,头发脱落,容颜不再。就是因为它,才苟活至今。你、拿去吧。”
傅舒夜接过那枚鸡血石。石头离开唐衣女子的指尖,她便刹那间委顿,头发花白,只剩下几根粘在头皮上,沾满鲜血的脸皱在一起,脊背佝偻,生命似乎在眨眼间就流逝了。
枯死的婴孩怔怔看着抱着自己的老妇,勾起的唇角下弯,那恶毒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只听“轰隆”巨响,房屋倒塌,幻境维持下破败的府邸离了鸡血石的魔力,支撑不住,瞬间更加破败。廊柱倾斜,满目蛛网。就连那高大雄伟的红色围墙也倒了半边。
在尘土飞扬中,傅舒夜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仍就昏迷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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