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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還想勸說，&ldo;奴婢不是怕陛下怪罪，而是&rdo;

&ldo;這是急著要去哪兒啊?&rdo;

殿外突然響起人聲，有人走了進來。

才剛起身的眾宮人又跪了一地，高呼萬歲，卿如許也連忙從床榻上下來，跪在地上恭敬行禮，&ldo;陛下萬安‐‐&rdo;

身著褚金緙絲盤龍團章袞服的皇帝抬腳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隨侍左右的太監李執。

&ldo;就知道你這丫頭不安生，好好地睡個覺養養身子，你偏是不肯。這又是鬧哪出兒啊?&rdo;寧帝欲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卿如許見著了，忙自己先爬了起來。

寧帝朝眾人道，&ldo;都下去吧。&rdo;宮人答話後，紛紛退下。

他轉了個身，李執忙上前將桌邊的椅子放好，寧帝這才坐了下來，面朝著卿如許。

寧帝抬了抬下巴，&ldo;怎麼還站著呢?你身子又不好，坐著吧。&rdo;

卿如許沒動。

她垂著腦袋，抿著唇，兩手交疊在身前，從羽睫下小心地瞅著寧帝，一副理短的樣子。

寧帝笑了，&ldo;知道錯了?&rdo;

卿如許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小得似蚊子哼哼，&ldo;嗯。&rdo;

&ldo;人家旁人闖禍，也就是砸砸東西吵吵架鬧鬧脾氣。你倒好，回回都把朕這朝廷當自己家了，鬧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今兒個，朕又被你逼著把半個朝廷的人都得罪了。哎，你啊朕真是欠你的。&rdo;

寧帝瞪了眼她，又抬手點了點卿如許，無奈道，&ldo;要不是你運氣好，總有人幫著你護著你，就你這脾性，恐怕你這小命也丟了千百回了吧?&rdo;

卿如許聽著寧帝話語雖有責怪之意，卻似是佯怒，並未真的要責難她，她便乖乖擔著，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不敢再招惹他老人家了。

寧帝又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見她面色不似上午在殿中所見那邊蒼白，問道，&ldo;身子可好了些?&rdo;

卿如許道，&ldo;回陛下，這一覺睡得踏實些，現下覺得好多了。&rdo;

寧帝點了點頭，道，&ldo;那過來給朕沏壺茶吧。朕今日被這些朝臣煩得頭疼，說了好些話，渴得緊。&rdo;

卿如許忙乖乖上前，取了爐上的熱湯來。

寧帝也只坐在一旁，仔細看著她做這一切。

淨手，燙杯，洗茶，沖泡，封壺，分杯。卿如許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從容清貴。

沸湯相沏，青翠的茶葉在壺中浮浮沉沉，水汽攜裹著茶香，裊裊上升，淡香撲鼻。

&ldo;陛下請品茗。&rdo;卿如許雙手舉著茶杯恭敬地給寧帝奉茶。

未品其茶，先聞其香。

寧帝望著那茶湯褚紅清澈，茶香奪人，似是想起什麼來，悠悠道，&ldo;朝鳳九歲的時候便開始跟太傅學習烹茶，可到了十六歲，依然煮不出一壺好茶來。&rdo;他抬起眼皮來，&ldo;朕瞧著你倒是做的極好，什麼時候開始學的?是誰教的你?&rdo;

卿如許道，&ldo;也是九歲。是&rdo;

她想起柳叔來，事實上，她自小雖身居閨閣，可該學的一樣不落，柳叔都是請最好的師傅來教她，以至於她十二歲之前日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課，在家也不比那些在學堂的學子更輕鬆。如今想來，這一切從開始就透露著那麼些許不尋常。

&ldo;是碰巧從長安回來一位宮裡的老嬤嬤，父親大人便請來教我了。&rdo;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帝心難測令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