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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許又抬手指了指幾位仕子，道：&ldo;您看看他們身上的傷!他們不過都是些拿著筆桿子的文人，就算落了榜，也依然是我大寧的秀才，是我讀書人的典範。你這樣折磨他們，若是傳出去，刑部可還有臉面對天下讀書人?&rdo;

許朝陽聽得最後一句話，臉色也不好看了幾分，冷然道：&ldo;那倒不勞卿大人擔心了，我刑部怎麼辦案是我刑部之事。我刑部與大理寺一向是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卿大人入仕不久，也是初初調去大理寺，難道不知道別人的事莫管?何況這些都是些混族人罷了，怎麼，卿大人對混族狗也有憐憫之心?&rdo;

卿如許一甩衣袖，道：&ldo;許大人慎言!陛下建立長股府，我大寧律法中也明確規定，長股人當享我大寧人同等待遇，許大人如此欺侮混族人，便是藐視我大寧法紀，違背聖意了!&rdo;

&ldo;卿大人不用搬出聖上來壓我。再說了，卿大人，您已經不是翰林大學士了，此番被貶，是還沒長記性?你一個大理寺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我這裡指手畫腳?&rdo;許朝陽周身寒意森森，扯嘴冷笑。

官場向來都是比誰更會裝人，可卿如許句句不讓，油鹽不進，許朝陽也便懶得同她做戲，心裡有幾分狠，面上便顯露出了幾分。

卿如許此番辯駁並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即便許朝陽出言侮辱，她也要把道理跟他說說清楚。

&ldo;好，且不論你刑部濫用私刑。只單說今日這書生之事你們行的只是調查之職，這書生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砍去右手，試問堂堂刑部，遵循的是何章程?是何法典?&rdo;

許朝陽斜眼瞧了瞧那些仕子，&ldo;這些混族狗本就是低賤卑微的雜種，就是全都死了，又有誰會說什麼?你要替他們出頭，難不成是想做第二個季方盛?&rdo;

&ldo;又有誰會說什麼?許大人，這天下人的眼睛可都看著呢，長股府幾十萬百姓若是聽到大人今日所言，只怕都要揭竿而起了。&rdo;卿如許怒極反笑，&ldo;這書生今日本就無任何錯處，而讀書人靠的便是這一隻右手，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奪人手臂，豈不是比你們在大牢中關押的那些殺人犯更為惡劣?&rdo;

她又向許朝陽走近一步，負手道：&ldo;刑部本掌天下刑罰之政令，以贊上正萬民。可今日，你許朝陽以辦案之名，行罪大惡極之事，不忠不義，這已經是忤逆陛下，違背天倫道義，敗壞綱常法紀!你視人命如草芥，苛待這些仕子，你就不怕他日你也被人折斷一隻手，被千刀萬剮以謝天下麼?&rdo;

許朝陽聽得最後這句詛咒之語，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冷聲道：&ldo;卿如許，別以為你先前得著點陛下的寵幸，就能登天了?你現在也不過是大理寺一名寺丞罷了，你可知道，我刑部若想要誰消失，也只是一句話的事?&rdo;

卿如許冷哼道，&ldo;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rdo;

許朝陽看著她的眼睛，威脅道：&ldo;你現在在誰的地界兒，你自己不知道麼?&rdo;

&ldo;我在誰的地界兒?&rdo;卿如許一笑，&ldo;你以為你刑部能隻手遮天，為所欲為了?你也不過是個刑部侍郎，頭上的烏紗帽也是別人賞的，還以為自己能力有多大?我告訴你許朝陽，我在的是大寧地界，我在的是當朝聖上的地界!你還以為這天下姓許了不成?&rdo;

許朝陽道，&ldo;卿如許，你如今也不過同我一般品階，陛下容你一個女子進了朝堂，也不過是覺著新奇好玩了些，你還以為自己真能掀起什麼風浪了?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事兒就算真的捅到外頭去，你以為有人會向著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