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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壶,往身前陶土杯中蓄满水,茶叶的芬芳顿时布满整个暖阁。
跪坐在她面前的是她亲自栽培的暗卫统领,夜明。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手下还有这样一个人,他每天都像是暗藏于各个达官显贵的府上,随时观察着那些高官的一举一动,却只有在发生与韩氏相关的事件时,他才会现身,就像前几天,他的突然现身,让韩文殊险些以为自己遇上了刺客,一番探问后,方知他身份。好在夜明性格寡淡冷冽,并未将她的异常放在心上。
韩文殊虽在地牢中夸下海口,承诺一定要救出赵奕,但是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她亲自去过了京兆尹府的敛尸房,虽然天气寒冷,但是那具冷冰冰的尸体仍在以正常的速度腐烂,可是她却找不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尸体的家属已经几次三番到衙门上去闹事了,而京兆尹与左冯翊两大府衙都找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只能将尸首先还予家属安葬。
赵奕杀人已经成了证据确凿之事,韩文殊只能从执金吾下手查起,她始终抱着一线希望,如果她能抓到执金吾不可告人的把柄,也许可以此为要挟,使此事稍稍平息,就像蒙嘉说的,判个流放罪也比死罪强。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派人暗中调查了执金吾的一切文案书档以及流水账目,不知是早就设计好就等着她来查,还是其真的清风峻节,竟像是水过无痕,没有一丝破绽。
“蒙嘉今日还是闭门不出?”韩文殊轻飘飘地推了推竹席上的陶土杯。
只见跪坐在她对面的夜明剑眉紧蹙,只扫了一眼她递来的茶水,丝毫没有要品一品的意思,可见心烦气躁,“他刻意回避,不知还谋算着什么诡计。”
韩文殊把玩着手中杯盏,“先帝死前用遗诏支走了一个刘邦,就是为了给皇帝时间,让他羽翼渐丰,谁知如今局面却是萧何独大。”她轻抿了口杯中清茶,唇角不由扯出一个淡笑,“以咱们圣上的沉稳谋算,若是单就一个丞相,他完全可将之扳倒,想必先帝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才没留下后招给萧何。奈何西北战祸连年,父亲离不开银羽军,只能被桎梏在西域,朝廷中无人可与萧大丞相抗衡,眼看三年之期将至,刘邦就要回朝,而今又冒出一个蒙嘉,乱呐——”
她长叹一声,摇头而笑,“皇帝比我烦心!”
这几日,韩文殊查案毫无进展,但是对朝廷局势却是摸得透彻,想来嬴珩并不是信任她,而是信任韩信。韩信乃是两朝肱骨,又是先帝靖清之变的大功臣,皇帝对他可谓是安车蒲轮,待之厚矣。但韩信功成前曾是沛县一个地痞流氓,这样一个出身的人,在一个爵位世袭、并且还没有建立科举制度的朝代,受到来自旧有贵族势力的抨击,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今韩信封侯拜相,威胁到诸亲王的权利,自然是有人心存不满,而这些人设陷于她,不过是为了折断韩信的羽翼,这样,韩信与长安的维系便自此中断,皇帝的倚重也会随之倾斜。
只见夜明眼前一亮,兴奋问道:“大人这是决定要卷入这场纷争了吗?”
韩文殊凝眸,“不是我是否决定,而是我一直身处其中。”
“大人变了,以往从不许人进雪梅亭,对朝廷中那些暗潮汹涌只是避其锋芒、多番容忍,如今……大人终于打算出手反击了。”夜明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却隐约含了几分欣慰。
韩文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微微侧目看向一旁,“这件事如果放以往,我会怎么处理?”
只见夜明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如常,从善如流,道:“先将赵奕保下,往后无论掀起多大波浪,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韩文殊哑然失笑,“我以前有这么独断专行?”
这件案子若是放在平时,充其量也就在京兆尹府或是左冯翊府断案了,根本不可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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