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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萧晔并没什么酒量,重生到这一世后,更是继承了酒品不佳的劣性。刚刚吃得腻了,喝下了满满一尊酒,此时只觉脸上有些发烧。常言道酒壮人胆,她打了一个饱嗝,迷茫地看向桌案前的嬴珩,眉宇微蹙,不满地问道:“陛下何以要笑臣?”
“朕上次见到你这么孩子气的样子,还是在朕登基之前,此后那我二人每每再见,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再不复年少童真无邪、意气风发。”嬴珩微笑着将话说完,却不由自主怅然垂眸。
韩文殊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中都是重影,只见她微眯着眼,秀眉轻蹙,实在娇憨可爱。
“爱卿的酒量倒是与从前一样。”看不清他唇角的笑意。
韩文殊撕咬了一口手中的猪肘子,冷笑一声,扬声理直气壮道:“臣没醉!”
嬴珩见她这般样子,索性将笔搁下,折子推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笑道:“好,你没醉,那你还记得当年在甘泉殿陪朕赏月时喝下的那一盅桂花酒么?”
“桂花酒?桂花?桂花糕——唔,好吃!”韩文殊酒意上来,跪坐着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
“你爱吃桂花糕?”嬴珩笑意更浓。
“嗯,爱吃!”
韩文殊直直看向嬴珩,脸上顽皮的笑意褪去,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阿杰,是你吗?”
“阿杰,他们都骂我……”韩文殊手上的肘子掉到桌上,盘子应声而碎,然而此刻却没有人在意它从碎裂的盘子上滚落到地。
嬴珩面色黑沉,片刻前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他微眯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她轻唤的名字,整个宣室殿都像是坠入了冰河,寒冷,凛冽。
她缓缓伸出手,够向一旁敛容正色的嬴珩。手指胡乱地抓了抓,她以为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摸不到。
嬴珩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白皙纤长的手,有些彷徨,又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梦寐以求多年的心愿,然而他却害怕这是一个梦,触到就会碎的梦。
身前的桌席终于禁不住伏在上面的韩文殊的重量,直直倒在地上,一桌酒菜全部埑翻在地,纤瘦的人儿也随之摔倒。
嬴珩腾地站起身,蹲下将她扶起,却没想到她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她的指甲掐着他的衣衫,手臂用力地抱紧,嬴珩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他不敢呼吸,生怕惊到怀中人,直到门外传来陈顺担忧的问询声。
“朕无事,谁都不要进来!”
他慌乱地应答,像是在害怕什么,是怕这片刻的温柔被人打扰吗?还是奢求着再长久一些的温存?
嬴珩的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肩头,小心翼翼地唤道:“子卿?”
子卿——
陌生却又是最熟悉的名字,那些记忆如走马灯般浮现。三岁时她才刚刚识字,便追在他身后要他取个字,他不胜其烦,随口说了“子卿”二字;十四岁时,匈奴屡屡来犯,皇爷爷病重,她要奔赴沙场披挂上阵,他送她出城,城外的小亭里,他曾说:“子卿子卿,这个卿字极好。”她却笑答:“酸腐味儿太重,一点儿不豪迈。”虽如此说,她却始终未换;三年前,她二十一岁,却是痛彻心扉后,指天发誓,终有一日要将他千刀万剐。
思绪翻涌着,甜蜜而又痛苦的回忆交织出现,历历在目,像是一把把尖刀将他扎得千疮百孔,直到耳边传来轻声细语的哀怨声。
“他们都骂我、他们都骂我,所以我不能……”
怀中的人断断续续地哭号,嬴珩被拉回到现实,他静静听着她嘴里含混不清的泣语声,神色骤冷,他沉着声音问道:“谁骂你?他们是谁?”
只见韩文殊倔强地摇了摇头,满脸泪痕,却又突然变得豪迈,大笑着将他推开,嬴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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