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5页)
。杏仁眼。
我吁了口气,张开嘴,仿佛要吞下一头大象。
“肿得太厉害了。”她用尖锐的类似针的东西戳了胀痛的牙龈,暖暖咸咸的液体涌到嘴里,我轻松了许多,像放逐了部分的疼痛。
“用力点。”
“以毒攻毒只会更糟。”
“病痛转移法,做医生连这都没听过?”
她并不理会我,娴熟地将棉花捻在钩针上,蘸了点黑乎乎的类似碘酒的液体,在我嘴里捣腾。总之舒服了许多。
“这样乱搅一阵也挺不错。”
她的眼睛盯住了我,极快地抓起我左手,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上狠命一捏。酸痛贯穿了整条神经,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瞪着她。
她拍拍手,轻描谈写地说:“牙还疼吗?”转而一笑,“这才算得上病痛转移。”
不知是药物还是|穴道的原因。我好多了,由衷地感谢小医生。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这回要开药。不能喝酒,不能吃上火的食物,如桔子,尽量不吃鱼和南瓜或者海鲜。”
牙痛和这些都相关吗?人体真是匪夷所思的化学器皿,相生相克会产生不同的反应。也许有血有肉的人根本就是假象,只是造物主手下被摆弄的玩偶,这些痛苦烦恼都是被潘朵拉制造出来的,并非我们意念所决定的。属于我们真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许只剩下灵魂了。
她拉下口罩,一张光鉴可人的脸明亮地呈现在我面前。我突然为之一震,仿佛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突然碎裂,雪崩的刺白照亮心底最深最暗的地方。
她看上去有二十八、九岁,除了有双年轻女孩的眼睛,全身焕发着不可思议的女人味道。不像米米,不同以前所见的任何女人,那是纯粹由内在焕发出来的气质。她的嘴角有一些细纹,但这些细纹让她在微笑时显得十分迷人。她没化妆,不着脂粉却皮肤白皙清透,能看到脸颊细红的脉络,嘴唇薄但轮廓清晰。
她刷刷地写下处方递给我。
“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我挪不开眼神地盯着她。她把单子再次塞进我手里,我回过神来,再三地道谢。她轻轻一笑。
“别再送花就行了。”
送花?我想起来,抬头“小姑娘医生”,哑然失笑。
“你把名字告诉我,下次直接找你。”
“不用了,这里每位医生都很好。处方上有我的名字。”
“不用看都知道看不懂。”
她眼里浮起单纯的疑惑,那眼神似曾相识,我的心怦然跳动,语言也不流畅了。
“你,你们医生的字都像天书。有点,鬼画胡符。”
她释然,嘴角轻扬,形成优美的弧线,轻轻地,一个隐忍的笑意。
一个微笑包括了一个春天。
我嗅到了芳草的气息,蓝天下的草地,嘴里清甜的草心,久违的暖意重新回到胸口。许久都没有这么动心过,我以为神经早已麻木,但这一秒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动,越来越快,欢快的情绪一触及发。这是爱情吗?爱情来得似乎太简单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别淡林!别淡林!
奇怪的姓。别致的名字。字迹工整,蝇头小楷。
我在医院大门口久久徘徊。
下午两点半。别淡林出现了。旧仔裤,水洗布的衬衣,黑皮筋扎的马尾,帆布的背包。即便是这样简单,简单到像大学生,我仍可以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女人味道。
我远远地跟着她到公交车站,一前一后上了3路电车,一直开到宝丰路。她在路边买了根5毛钱的小牛奶,在报摊前买了本《读者》,随后进了间网吧,坐在36号台,整整三个小时,她没点一杯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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