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道:“何老头,你这是干什么?”

何东家一把将李浦夹了起来,向赌场方向奔去,一边笑道:“小伙子,送上门的好事你不要,实话告诉你,为抓你做徒弟,小老儿可是费了不少心血。昨天我派人上街和秦姑娘赌了一回,她不敢赌,输给我啦!按上次来咱们说好的,你得留在我这里,幸好她没带你一块走,免了我当面向她要人!”李浦听了,破口大骂:“臭丫头,临走还要害我一回!”何东家笑道:“你且别骂她,原本她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你也别和我装什么江湖人的狗屁模样,我早看出来了,你顶多是一只脚刚刚踏进江湖边的小混混。小伙子,什么时候你有本事从我手里打出去,我自不会留你,在这之前,你乖乖儿跟我回家去罢……”不理李浦一路叫骂,夹着李浦绝尘而去……

烟波江南之碧玉钗

冯知府把目光从桌上的书本移向窗外。

思绪完全是乱的,下午与秦海青谈过以后就一直平静不下来。这个故人的女儿,七年前离京时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今日再见,眉宇间却已隐隐有了如她父亲那般的英气了。冯年瑜一想起秦老捕头当年长亭话别,送他离京时的一幕心中就不禁作痛。土木堡之灾如昨天发生的一般又复演在他的脑海之中,当年的一切本已随时间的流逝渐渐趋于平静,可是秦海青的到来,使他不得不又记起这一切。

秦海青并没有谈过去的事,那时她还小,应该对那场皇权的争论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她却谈到了故人的儿子。冯年瑜当然记得陈太炎,他是翰林学士陈敖的独生子,当年陈敖与杨霄同自己在菊园中品酒对奕时,时常唤他在一边把壶侍棋。土木之变后,杨霄被杀,陈敖为示自身清白在金殿撞柱而死,这旧日的老友撒手而去,故人的家人亦是死的死、散的散,陈太炎虽已中举,也只能随母亲回乡做个小官儿,本想就这样事情已经淡下来了,谁知陈太炎却和他父亲一般认死理,拼着个小命去告御状,唉,这官场上的是非,岂是能仅凭一腔热血断得的!

烛火在纱罩中跳动,将冯年瑜沉重的身影投在雪白的墙上,冯年瑜隔着红纱罩看烛火,只觉得那烛火有血一般的颜色。长江中的漕船一事他不是一点也不知道,在京中那么多年,在官场这么长时间,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他的。只是,冯知府没有陈知县的那个勇气,他也没有当年那种不顿身家性命的锐气了,他还有个女儿,冯年瑜只想把自己的女儿瑶环平安无事地抚养长大。

秦海青也谈到了杨小姣,她似乎是偶然地提起杨霄这个女儿,问他是否最近见过小姣,冯年瑜当然没有见过她。当年杨府女眷被一道圣旨卖为官妓之时,冯年瑜曾经试过偷偷地把小姣买出来,可是却没有成功,后来冯年瑜自身难保,这件事儿也就被搁了下下来。眼看老友之女进了火坑却无法救助,他已无颜再见那个印象中清纯可爱的小姑娘了,虽然自此以后,他每年都会偷偷地派冯安去京城的天香楼给那个叫玉版的花魁送些财物,却从来不让她知道是谁送的。

冯年瑜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屋里踱了起来。为什么秦海青这个时候孤身来曹州,她真的只是代父亲来看望老友吗?冯年瑜走到窗口,月亮时隐时现地在云中撒下凄冷的光来,院中的假山阴森森地立在那里,墙边的树丛阴影重重,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冯年瑜的心头,冯年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觉得应该和秦海青再谈谈,秦海青一定是为别的事来的。

冯年瑜打开门,连叫了几声“冯安!”冯安一边儿提着鞋,一边儿从旁边的房中跑了出来,他正跷着脚就着一碟花生喝着小酒,听见老爷叫唤,忙不迭地应声出来。“去请秦姑娘来,我有话要和她谈谈。”老爷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说道。“是!”冯安应了一声,便朝客房那边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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