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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路过家瑛门前,就对她说:“你还不去看看,你的侄男侄女子正在益生堂门前跟人打架。”

家瑛一听,撇下说话的人就跑来了。任何事端从来不会使她胆怯,相反总是让她兴奋和勇往直前。她赶到时,两个年轻人正拽着士林的领口推推搡搡地不肯善罢甘休。士兰坐在地上,半边身子湿着,头上还在沥沥啦啦往下滴水。家瑛走近,就闻到一股腐臭的酸味儿扑鼻而来,她冲上去拽住一个人的袖子就往开里拉,大声喊着:“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啥?两个打人家一个。”

边上看热闹的人里有认识她的,悄声说:“这回来了个厉害的,有好戏看了。”

两个年轻人正斗志旺盛,一个手指着家瑛的鼻子喊:“谁请你来这儿管闲事儿了?”另一个说:“趁早走远点儿。”

家瑛用胳膊把第一个的手一挡,反手点着他说:“你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干啥?怕你不惹你,惹你不怕你。瞅瞅你那德性,未存三尺水,还想划龙船。你听到北街那边动刀子没?你住着人家的房子,还想把人家往外撵,说破天都说不过去。我劝你趁早去找街道上想办法,迟搬不如早搬。搬晚了,好房子都叫人家占了,你住到屋檐底下去。”

年轻人的母亲赶过来帮着吵,骂道:“我住谁的房子跟你有啥相干?你闲事儿也管得太宽了。”然后就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话。

士兰从地上站起来,傍在家瑛身后说:“她是我姑,咋不能管?”

家瑛把士兰一挡,冷笑着对那女人说:“你还亏得没住我的房子。你要住了我的房子,我会叫你这样好过?我会把你祖宗八代都从坟头里骂出来。你信不信?你还跟我横,我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花溪河的水朝哪方流呢。”

女人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看看你现在,我还怕了你?”一只手也在家瑛的鼻子前面指着。家瑛撇着嘴,一副看她不起的样子说:“你吓唬我?未必你生得出儿子,我就生不出儿子?你到街上问问,我的儿子怕过谁?”

益生堂 第三章(28)

围观的人有些只是来看热闹,不说话。有些认识,就劝几句。还有些暗地里希望能打起来,让自己饱饱眼福。街道干部站在一边看了半天,这时不轻不重,不明不白地说了句:“有事儿商量嘛,吵能解决啥问题。”

家瑛早就盯上她了,就怕她不说话。她一开口,家瑛就接了上去。“你少在这儿拉偏架。谁不知道你是甜瓜嘴,苦瓜心,人前一面鼓,人后一面锣。你在背后作践的那些事儿,别以为人家不知道。有本事你把话拿到桌面上说,少在背后鬼弄尸驱的。”

街道干部说:“你跟我吵啥?又不是我住了他的房子。”家瑛说:“你没住他的房子,可当初房子是你们街道上弄去的。弄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仗义,啥话不说,赶人家走就行了。这时该还给人家了,你们千作难,万作难。你们不叫人家住自己的房子,你们说叫人家到哪儿住去?”她指着士林和士兰。“人家还不够遭罪啊?下去的时候四个,回来只剩了仨。这房子是人家爷爷手上买的,国家都认这个账了,你们凭啥还要拖着赖着?”她指着四周看热闹的人,煽动说:“街坊四邻的,你们也帮着评评这个理。”

士兰想起家礼在自家门前那副落寞怯懦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在这门前玩耍的情景,忍了半天的委屈,这时都化成眼泪流淌出来。看热闹的人一见士兰哭起来,有些心就酸了。有些人仿佛正等待着战场上炮声四起,却忽然来了一阵暴雨,把硝烟味冲刷得荡然无存,立刻失了兴趣。

那两个跟家瑛对骂的母子,一见士兰哭了,再看看益生堂里的住户就他们在这儿较真,别的都缩着头不出来,想想不划算,斗志也就锐减。

家瑛喊士林:“把被子拣起来,我看谁还敢往外甩。再甩,老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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