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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铮注视着那堆扯散的衣衫,神色晦暗不明。

他在反思方才一瞬的失控。

他现下已经清醒了。

方才是怎么了?突然间就被血气冲昏了头,窜起邪火,攥着殷灵栖去放纵。

萧云铮抬指撑着额头,思绪有些混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视是人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单是这样被殷灵栖看着,他都受不了。

她是天生的猎手,太会钓了。

萧云铮没喝酒。

但他看着对面狐狸般狡黠的小公主,看着她加深的笑涡,感觉自己已经不清醒了。

那名问话的侍卫下了值,心底打鼓似的惴惴不安。

昭懿公主今日放过了他,不代表明日后日再往后也会放过他。

他胆战心惊地走在回家路上,窝在心里实在怕得慌,遇上了一名同行,便隐晦地倾诉出来。

昭懿公主胆子可真大。

玩得确实花。

府上那么多真的不是白白养着的,看起来经验颇丰啊,连角色扮演都玩上了,穿着婚服在马车上寻欢,她可真会玩啊。

十分不巧,他这名同行虽然不姓齐,但却是承恩侯府举荐入职的。

这人得了信,以为揪住了昭懿公主的把柄,忙不迭去报给齐聿白。

长公子因着退婚一事蒙羞至今,可一直嫉恨着昭懿公主呢。他去给长公子报信,这可是大功一件!

他揣着这桩风流事去了。

齐聿白近来身体不佳。

阿妩三天两头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他头痛不止。齐氏其他几房对于家族的话事权又虎视眈眈,他整日受困于内忧外患,鞭伤尚未恢复,人愣是被气病了。

齐聿白坐在窗前,核对着账目,确认假账修得天衣无缝,便换了一卷书。

一翻开,冷不丁发觉书页中夹了一枝干花。

那是多年前,昭懿在承恩侯府玩时塞进去的。

那些安逸的时光一晃就溜走了。

物是人非。

花已经枯萎了。

夜风汹涌,芭蕉拼命抽打着窗扇,抽得人愁肠百结。

齐聿白小心翼翼捏起花柄。

睹物思人。

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天真得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天真得被他们附加利益,被他们蒙在鼓里一点一点削弱她的生机。

齐聿白叹了一口气。

他想昭懿了。

“咚、咚。”

有人夜叩门扉,请求面见长公子。

齐聿白这厢愁肠百结,郁郁不乐,那厢有人喜滋滋揣着昭懿公主的风流秘闻来给他火上浇油。

年轻气盛啊

深夜里,原本寂静的承恩侯府突然撞开一阵喧哗。

急促的脚步声穿廊过巷。

“咚”一声,府门猛地被人推开,提着灯笼的小厮慌里慌张出门去请郎中诊病。

自他身后敞开的府门往里走,越靠近侯府长房的院落,咳呕声便越发剧烈。

痛苦得恨不能将肺给咳出来。

那报信的人愣在了原地,吓得脸都白了。

他喜滋滋地揣着消息来邀功请赏,谁承想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长公子便撑着桌案站起来,气急攻心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报信的人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倒了。

他不敢认眼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