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5页)

通路阻断,便似虎入樊笼,进退不得。不待主帅下令,三军将士人人手扶剑柄,弓挽利箭,立刻便进入了大战前的戒备状态。

空中原本密布的乌云隐隐开散,但天地依然笼罩在一片茫茫雾色之中。浮桥断开的同时,王城周围八道盘龙巨石徐徐滑落,四面城门皆尽封闭,唯有正中雍门依然洞开,一条青玉玄石铺就的御道宽阔肃穆,一直延伸到遥遥禁宫深处。

城中机关停止运转,整个帝都安静得异乎寻常,过了片刻,漫漫雾色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清晰。

古秋同将手一抬,无数弓箭手同时列阵严待,一排排冷利的铁弩齐齐对准了王城正中,只待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但见利箭所指之处,来人步履潇洒,形容清隽,一身云青丝衣飘逸不染纤尘,随他从容不迫的脚步轻轻飞拂,若曳清风浮云。

薄雾之下,他的面容似乎太过苍白,身形仿佛过于单薄,但当他出现的时候,那因兵戈而来的杀气纷纷收敛退避,似是压不过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清冷,无力与之对抗。

隐现于雾中的城池与嵯峨山陵是一片凝重的背景,他最终驻足此前,往那千军万马中淡淡投去一瞥。只一眼,却让所有注视他的人无不惊凛,每一个人都感觉他是看向自己,那眼底洞穿肺腑的清光,迫人于无声,摄人于无形,直令人屏息静气,再不敢妄动分毫。

仲晏子双目锁定此人,几乎是同时,那人亦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忽然之间,他温雅一笑,朗声道:“敢问阵前可是子程王叔?”

仲晏子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洛王子程早在十几年前王城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有命活到今日?”

那人闻言,似是轻叹一声,“洛王虽死,但子程王叔还在,侄儿子昊见过王叔。”说罢微微躬身,拱手执礼。

仲晏子不避不让受他一礼,看他半晌后,慢慢点了点头:“嗯,你是子昊,妤夫人的儿子。”

子昊微笑道:“十余年未见,王叔别来无恙。”

仲晏子冷笑一声:“逆臣叛贼,什么有恙无恙,岂敢劳王上垂询?”

子昊不愠不怒,仍旧是一笑:“当年那变故事起仓促,侄儿纵知王叔遭人陷害,却年少势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设法在宫中制造些混乱,幸而王叔无恙,也算苍天有眼。”

仲晏子心头一震,猛然忆起旧事,皱眉道:“璃阳宫的那场火,是你弄出来的?”

“侄儿那时出不了中宫,唯有出此下策。”子昊笑了笑:“那火,是子娆亲手去放的。”

仲晏子微微眯了眼睛,襄帝九年,璃阳宫……急急岁月,多少尘封之事,竟已似前生……

洛王子程,襄帝一母同胞之弟,出自幽帝王后膝下。幽王后早逝,洛王自幼跟随襄帝长大,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十分亲爱。后襄帝即位,赐九百里封邑,城池十二座,封王弟于洛,却舍不得幼弟远行,遂让他享封国食禄,留在帝都,掌管内外禁军。

襄帝为人闲疏,生性风流,于国事上并不十分用心,而洛王才貌出众,文武双全,心胸韬略自来不凡,因此甚得襄帝倚重。及至后来,襄帝命他以王弟身份监国,军政大事一律交之裁决,信任之至,无人能及。

洛王权重,一直令凰族心存不满,频频上书离间,襄帝皆一笑置之。洛王恃才傲物,对凰族亦颇不以为然,久而久之,宫府间凰族一派与洛王一派两股势力渐生嫌隙,争斗时常有之。

襄帝九年,洛王照例巡查王城,无意撞见重华宫内有陌生男子出入,扣押严审之下,竟牵出中宫一桩霪乿秽案。那时襄帝因王后妒心太重,早已与她十分疏远,此事若发,王后轻则被废,重可灭族。凤妧走投无路,素衣散发,在洛王面前跪地哀求,痛悔之间凄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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