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翁史美这里过夜。两三个月之后,他来翁史美这里的次数变成了每周一次。而半年之后,他则很少露面了。翁史美给他打电话,他总是推托有棘手的案子缠身,没有时间。这使翁史美想起了纪行舟到她这里来,只要手机上显示的是他妻子打来的电话,他总要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上一声,示意翁史美不要出声,然后他温柔地对妻子说,他正在某件案子的当事人家里做调查,晚饭就不陪她吃了。末了他总要低低地说一句,“和孩子不要对付,做一点好吃的,不要乱给人开门”。每当他放下电话时,翁史美的内心都有一种被撕裂的痛苦。他不可能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家庭,他不真正爱她,只不过在寻求刺激而已!后来,纪行舟几乎不到她这里来了,房东也来催缴房租,纪行舟只付了半年房租,看来他对自己热情所能保持的时间长度掌握得毫厘不差。日常开销和房租,使翁史美陷入了经济上的窘况,她迫不得已到一家餐馆打工。这样吃的问题解决了,每个月还有五百元左右的收入。她的自尊心使她再也不想主动给纪行舟打电话,她想除非他觉得翁史美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而再来找她。然而纪行舟没有再出现过。有一天,翁史美在餐馆打扫客人留在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时,发现了遗弃在上面的一份报纸,是本市十大杰出人物的事迹介绍,其中一人就是纪行舟。他微翘嘴角的照片使她看上去不寒而栗,翁史美觉得他仿佛正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和痴情。她把客人剩下的半盘麻婆豆腐泼在这份报纸上,然后将报纸四角对折,扔在垃圾桶里。她在那一瞬间想起了王四会拿到离婚证书时对她所骂的那句粗鲁的话:“乡下人的###直,不会曲里拐弯地说话。城里人的###会唱歌,可他们跟谁都能唱歌,你早晚还不得让人给甩了!”翁史美觉得头脑简单的王四会所说的这番话是真理。她没有脸面再回故乡,只能寄人篱下地做个苟且偷生的城里人。她对城里人的憎恨也就越来越强烈。

翁史美在餐馆做了一年工,然后就辞了,帮一个在餐馆结识的朋友搞一种按摩器的传销,两年下来,发了笔财,有了七万元的积蓄。而这时候政府打击非法传销,她就偃旗息鼓了。尝到了做非法生意的甜头,翁史美就不愿意去餐馆之类的地方出苦力了。她先是游手好闲地晃荡了半年,然后看上了生猪非法屠宰这块市场,买下了零作坊和一辆卡车,轻而易举就开始了新生活。李公言被她招来,也是她在餐馆认识的。他是二十一路电车的司机,两班倒,他一下了白班,晚上就来餐馆喝上一壶酒。他看上了翁史美的姿色,不止一次约她去剧院看电影。翁史美觉得无聊,就拒绝他。但有一次,她由于太寂寞而跟他去了一次。电影一开映,剧场灯光一旦暗淡下来,李公言就趁着酒意对她动手动脚,翁史美起身离座,离开了剧场。这之后,李公言就很少来餐馆了。翁史美买下零作坊后,由于不认识其他司机,又一想李公言除了好色之外,是个油嘴滑舌、左右逢源的人,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把他约来一说,李公言果然同意了。因为翁史美给他的工资比他在单位要高出一倍。李公言很精明,他不到退休年龄,便花钱托人弄了一份假的工伤证明,提前病退,在单位每月还能固定领到七百元的收入。在零作坊运转起来后,他拉拢关系的能力也助了翁史美一臂之力,比如贿赂市场管理人员和知道内情的加油站的吴方,都是由李公言出面。这样,几年下来,翁史美已有了可观的积蓄,零作坊也安然无恙。她想哥哥以前对她说的话的确很对,钱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是最有用的,它能让执法者见到犯法的人而退避三舍,能让一个平庸无才的人成为权力的拥有者。他哥哥曾经牢骚满腹地对她说过,市委书记的儿子高中一毕业就到美国自费留学去了,还有一个副市长的女儿在英国留学,他们哪里挣得来这么多钱?翁乡长当时赌咒发誓地对妹妹说:“我要是当了副县长,就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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