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4/5页)
淡的馨香,很想知道孟十一当年在零作坊制作陶器时,是否以太阳花做过图案?
翁史美忐忑不安地拨通了孟十一的电话。她的心狂跳不已,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你在哪儿——”翁史美听见孟十一身处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
“车站。”孟十一说,“你好吗?”
“不好。”翁史美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像窗外的雨一样刷刷地流下来了。
“怎么了?嗯?”孟十一尽量大声地问,“你的创作遇见了难题?不要心急,我也有过这种时刻。只要你的心沉静下来,这种不好的感觉马上就会过去的。”
翁史美无言以对。如果她真的在搞创作,那么她的作品是什么?是这些屠夫,还是每天都在被屠宰着的猪?
“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翁史美柔情地问。
“噢,我正在江西南部的一个火车站,在中转换车。”孟十一说,“我看上了农村的一座陶坊,想每年来这里搞几个月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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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史美还想说点什么,孟十一突然急急地对她说:“对不起,我马上要上火车了,改日再给你打电话。祝你好。”
“祝你好。”翁史美说。
听筒里的声音消失了。那种裹挟在杂音中的温暖之声消失了。声音跟脚是一样的,只要它行走过,就会留下痕迹。不同的是脚印能看得见,而声音的足迹只有心能感觉到。孟十一的声音就像雨丝一样,总是给她带来灵魂的洗涤和净化。她为自己没有及时问他有关太阳花花纹的事情而感到懊悔。同时,也为孟十一始终把她当作一个音乐人而感到悲哀。难道零作坊就是一个天经地义该从事艺术创作的场所?难道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女人拥有浪漫的情感就是离经叛道?翁史美把双手伸向窗外,她接了一捧冰凉的雨,洗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关上窗户,躺在床上。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渴望着孟十一拥抱着自己啊。自从与纪行舟分手后,她还未与任何男人同床共枕过。她的生理感觉总是随着心理的变化而变化,当她内心对情感无比灰心的时候,她的情欲就如冬眠的蛇一样沉睡着。而当她的爱情开始苏醒的时候,情欲又如已逐渐熄灭下去的炉火遇见了风一样,被鼓噪得熊熊燃烧起来。她不止一次在内心对孟十一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与他通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表白过。孟十一似乎总是在旅行中,他这动荡的生活更加深了翁史美对他的向往和依恋。她摇晃着那些陶器的碎片,听它们沉郁而悠扬的响声。她觉得这声音如雨一样温存、湿润,她爱它们。她甚至渴望着哪一枚碎片会划破她的手指,让她的血能与孟十一烧制的陶片相融。
挽歌(1)
廊柱上出现了一张诗笺,这是翁史美在一个清晨给猪肉印紫色印签的时候发现的。它被贴在那里,又白又亮,看上去就仿佛给廊柱开的一扇窗口,翁史美认出了那是杨生情的字迹。其实不用辨认字迹,她也知道这是他做的,零作坊的其他男人是没有写诗的能力和心情的。
猪在叫,
它把太阳花叫开了。
夜在叫,
它把马灯叫亮了。
我的心在叫,
它把荒山叫绿了。
翁史美觉得杨生情可能在与城里的某个女孩谈恋爱,否则不会写出这等有韵味的诗来。她曾想过,能够主动离开零作坊的男人,只能是杨生情。他年轻而有教养。当沉重的现实生活打碎他种种的梦幻,使他的精神不再处于迷幻状态,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正常的男人时,他会有对爱情的渴望,会有对新生活的憧憬。翁史美想没准哪一天早晨醒来,会发现杨生情悄没声地走了。对于这个,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她想零作坊如果是一条污水横流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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