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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位王大嫂,喜欢得眉毛眼睛,都要笑起来。千叮嘱,万叮嘱,请他们常来。他
们一直闹了三四个钟头,才走出王大嫂家。
路上吴卜微问胡调仁道:“怎么样,好吗?”胡调仁笑道:“别有风味。地方
既清静,花钱又干脆,自然比胡同里那些地方好得多。”吴卜微笑道:“我既然带
你见识了这个地方,你们也应该帮我一点忙。”便问洪俊生道:“我请求你一桩事
情,行不行?”洪俊生道:“什么事情呢?我请你吃小馆子吧?”吴卜微道:“吃
小馆子算什么,还要提出要求来吗?我因为常听见你说,你认得许多报馆里的朋友,
我这里有一条新闻稿子请你拿去登一登。”洪俊生道:“这事容易办,你且把稿子
拿来。”吴卜微听了,就在袋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张毛边纸写的稿子,交给他。洪
俊生也没有看,接了过来,就揣在袋里。其实他哪里认得多少报馆里的人,仅仅不
过认识杨杏园一个。到了次日,他就写了一封信,把稿子附在里面,送到杨杏园报
馆里去。
这天晚上,杨杏园到了报馆里,把信拆开一看,还以为洪俊生要把上次所告诉
他的话,正式宣布,谁知一看,却是攻击他朋友余咏西的一段稿子。说他停妻再娶,
要骗人家的小姐作姨太太。杨杏园看了,也不做声,依旧把信收好。到了次日,便
特意去看余咏西,告诉他这一段事。
第十回 我见犹怜孤灯照断雁 谁能遣此深夜送飘茵
原来这余咏西,他是一个怪人,他一个人在北京候差,不住公寓,不住会馆,
却花二十多块钱,赁了一座独门独院的房子住着。只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看门。
不知道的,都说他好静,其实他专门在游戏场夜市上,干那不正当的勾当。有那单
身的妇女,外表透着几分风流,他就死命的钉着。或是在黑暗里追上的时候,或是
在人丛里相挤的时候,他就在人家身上,轻轻拍一下。若是人家骂下来,他就鼠窜
而去。若是不骂,他越挨越近,等到身边没有人,他就请人去喝茶或者吃饭。只要
人家不破口骂他,他总有法子把人家引到家里去。他一个人住一栋房子,命意却在
此,旁人哪里知道。
这日杨杏园跑到余咏西那儿去,先就敲了半天的门,等到那老妈子出来开门,
就对杨杏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余先生不在家。”杨杏园一看这种
情形,知道余咏西一定在里面。不过还另有其他的人在一处,所以他这个老妈子就
用挡驾的方法,说不在家。便假说道:“他约我这时候来的,不能不在家呀,也许
是他睡了,所以你这样说。”说着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老妈子道:“你拿进去,
余先生看一看,他就知道了。”那老妈子道:“那末,请你在外面等一等呀。”她
说了还不放心,怕他闯了进去,依旧把门关上。杨杏园心想好紧的门户,越觉得尴
尬得很。不一会儿,门呀的一声开了,余咏西笑了出来,拱手说道:“对不住!对
不住!快请里面坐。”便在前引路,把杨杏园引在一个小客堂里坐了。杨杏园笑道:
“近来很得意吧?”余咏西道:“穷差事,几个月不发薪,什么得意!”杨杏园道:
“不是差事的话,是问你有得意的人没有?”余咏西道:“我也无非是好玩,哪里
有什么得意的人。”杨杏园道:“你不说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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