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5页)

转过弯才轻轻巧巧地跟上去。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一块油菜田。油菜花已然落尽,泥土里也瞧不见曾经的芳菲,只有微黄的叶子和零星细嫩的小草。老林今年肯定在田里待过很长时间,否则杂草的长势定然茂盛得很。

林惜南安静地坐在田埂上,目光追随着油菜杆的动静,想起小时候的五月里总躺在这里放风筝,老林两口子则闲聊着在菜田里猫着腰拔草的情景,不由得痴了。等回过神来,老林已经收了工,正站在她面前,因为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爸……”林惜南有些心虚,弱弱地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上了。

老林把背篓放在一边,无声地坐到她旁边,长臂一伸,把林惜南揽进了怀里。林惜南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呜呜咽咽起来。

哭得累了,抬头的时候,天已擦黑了。

老林在兜里翻了翻,没找到想要的,便直接拿手去擦林惜南的眼泪。老林虽是教师,但闲暇时间都和赵南混在田地里,手一向都是粗糙的,但握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很实在也并不硌手。而现在,大概是因为大部分的活儿都归了老林,那双拿了三十几年粉笔的手再抚摸林惜南的时候,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有些躲闪了。

大概老林自己也意识到了,只轻轻地抹了两下,便放了下来。

“爸,你很失望吧。我是逃回来的。”林惜南生怕自己的躲闪让老林不自在,握紧了那双布满茧子青筋毕现的手,手心里传出来的温度混着泥土和绿叶的清香让她顿时平静不少。

“我原以为校园是个平静的地方,了此一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可是现在我快被那个地方逼疯了。你曾经告诉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学生认为自己是个好老师就值了,可是现在,连学生——那些我为之操心为之隐忍的人,要么亲身欺负我,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欺负,我不知道该怎么释怀,我没有办法再整天面对那样的人,我做不到……”

原本还只是冷静的叙述,可说着说着,林惜南就把额头抵在老林肩膀上,轻声哽咽起来。这样的行为让她鄙视自己,可是如果再撑下去,她真的会绝望的。

那天晚上,她和老林坐在自家院子里,闻着月季氤氲的香气,就着月色和摆在月桂树下青石板上的花生米,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也不记得老林说了什么,说了多少,连最后她什么时候醉倒的都没有印象了,一醒来就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了。看来,老林还没老,还能轻轻松松把她抱回床上,就像自己小时候躺在院子里清凉的青石板上,看着月亮就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暖融融的床上了一样。想到这里,她觉得心里一阵暖流缓缓淌过,油然而生出一种幸福感。

推门出去,已近正午。赵南一边嗔怪着,一边摆上一直暖在锅里的粥和青菜。林惜南有些痴呆地看着赵南来来去去,最后在她转身的一刻从后抱住她腰身,拿头蹭了蹭,惹得赵南一阵好笑。林惜南却是又雾气迷蒙了,忙埋头吃饭。

吃过饭不久,老林做活儿就回来了。林惜南晚上还有课,得赶紧回学校去,老林洗洗手就跟了出去。

走到油菜田边,老林忽然停下来,指着两块田间的小路说:

“你知道你外公当年在那里打过我吗?”

林惜南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这边教书的时候遇到你妈的,那时候她才十八岁,扎一根很粗的马尾,背着大大的背篓,边干活边唱歌,歌很老很土,还唱得走调,但是很让人开心。有一次我碰到她躺在田埂上晒太阳,没忍住便偷亲了她,不料被前来喊她回家吃午饭的老头子逮个正着。”

“我妈什么反应?”林惜南傻了有两分钟,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

“反应?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不得不走人了,她都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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