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 (第1/4页)

福克勒斯戏剧中的神有何区别。大约过了15分钟,教室的门开了,绿子闪进来。她穿一件深蓝色运动衫和一条奶油色棉布裤,仍戴着上次那副太阳镜。她向老师浮起一丝微笑,仿佛在说〃来晚了,对不起〃,然后在我身旁坐下。并从挎包里抽出笔记本,递给我。其中夹一纸条,上面写着:〃星期三,对不起,生我的气?〃

课大约讲到一半,当老师正在黑板上勾勒希腊剧的舞台装置时,门又开了,进来两个头戴安全帽的学生,简直同一对说相声的搭档无异:一个弱不禁风,瘦瘦长长,小白脸;一个五短身材,黑黝黝的圆脸盘,蓄一撮不三不四的小胡子。瘦长个子怀抱一摞传单,五短身材直奔老师跟前,提出要将下一半时间用来讨论,要老师应允,并说远比希腊悲剧还要悲惨的问题正笼罩当今世界。其实这并非要求,而是单方面通碟。老师说他并不认为目前世界上存在着比希腊悲剧还要悲惨的问题,但反正怎么说都无济于事,那就悉听尊便好了。随即紧抓着讲桌边缘移腿下来,提起手杖,拖腿走出教室。

在瘦长个子散发传单时,黑圆脸登上讲台发表演说。传单上以将任何事情一律简单化的特有笔法写道:〃粉碎校长选举阴谋〃,〃全力投身于全学联第二次总罢课运动〃,〃砸烂日帝……产学协同路线〃。立论堂堂正正,措辞亦无可厚非,问题是文章本身却空洞无物。既无可信性,又缺乏鼓动人心的力量。黑圆脸的演说也是半斤八两,一派陈词滥调。旋律照搬照套,惟独歌词的连接处略有更动。我暗自思忖:这伙小子的真正敌手恐怕不是国家权力,而是想像力的枯竭。

〃走吧!〃绿子开口。

我点头立起,两人离开教室,快出门时,黑圆脸向我说了句什么,我却没怎么听清;绿子则朝他潇洒地挥挥手,道声:〃您忙着。〃

〃噢,我们怕是反gemin吧?〃走出教室后绿子对我说,〃一旦革命成功,我们难保不会被吊到电线杆上去,嗯?〃

〃吊之前可得好好吃一顿午饭,可能的话〃我说。

〃对了,有家饭店我想领你去一次,就是远些,花点儿时间不要紧?〃

〃没关系。反正两点钟上课,有时间。〃

绿子领我乘上公共汽车,到四谷站下来。她领我去的店是一家位于四谷后面往里走几步远处的盒饭专门店。我们在桌旁坐定,还未等开口,就端上两个四方形红漆容器,里边放着每日一换的盒饭和一碗汤。果然不虚此行。

〃好味道!〃

〃嗯。而且够便宜的,从上高中时就常常来这儿吃午饭。呃,我们学校离这里不远。学校严得厉害,我们来吃饭都是偷偷摸摸的。一旦给学校当场抓住,得受停学处分哩!〃

绿子摘下太阳镜,同上次比,眼睛显得有点困倦。她摆弄着左手腕上纤细的银手镯,又用小指尖摩擦似的揉了揉眼窝。

〃困?〃我问。

〃有点儿。睡眠不足啊。这个那个忙得团团转。不过也不打紧,别介意。〃她说,〃上次真是抱歉。出了一件大事,缠得我怎么也不得脱身,又是当天早上突然发生的,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想给饭店打个电话,但忘了那店叫什么名,又不晓得你家的电话。等得你好苦吧?〃

〃也没什么,反正我是大闲人,时间多得不行。〃

〃真那么闲?〃

〃真想把我的时间分出些来,让你在里边好好睡上一觉。〃

绿子支颐展颜,看着我的脸说:〃你还倒挺会关心人的。〃〃不是关心,只是时间有余。〃我说,〃对了,那天往你家打电话,家人说你去医院来着,出了什么事?〃

〃往我家?〃她微微蹩了下眉头说,〃你怎么晓得我家的电话?〃

〃在学生会查的呀,还用说。谁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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