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部分 (第1/4页)
“到半夜还没睡着,往下也没睡好。”
“我没打呼噜?”玲子问。
“没有。”我答。
“还好。”直子说。
“他,倒满规矩的哩!”玲子打着哈欠说。
最初我以为当着玲子的面直子故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或者是出于害羞,但在玲子从房间消失后她的神情仍毫无变化,眼睛仍旧那么晶莹清澈。
“睡得可好?”我问直子。
“嗯,死死的。”直子回答得十分轻松。这回拢住头发的是没有带任何装饰的朴素的发夹。
我这种较为清新纯净的心情在吃饭时间也未改变。我往面包上涂黄油,剥开煮(又鸟)蛋,同时像要寻找什么痕迹似的坐在直子对面,不时地膘她一眼。
“我说,渡边君,今早你干嘛总看我的脸?”直子好笑似的问道。
“他么,怕是在热恋着一个人。”玲子说。
“你热恋一个人?”直子问。
“或许。”我也笑着说。
这两个女子于是就此拿我开起玩笑。我听着听着,决定不再思索昨天晚间那件事,门头吃面包、喝咖啡。
早饭后,两人说要去鸟舍给鸟喂食,我也打算跟去。她俩换上工作服,穿上白色长靴。鸟舍在网球场后面一个不大的公园内。里边有各种各样的鸟,从(又鸟)到鸽子都有,还有孔雀、鹤鹉。四周有花坛,有观赏树,有长凳。同是患者模样的两名男子用扫帚在路上清扫落叶,两人看上去都在40至50岁之间。玲子和直子走到那两人跟前寒暄一句,玲子还说了句什么笑话,逗得两个男子直笑。花坛里开着大波斯菊,观赏树被精心修剪得整整齐齐。鸟儿一见到玲子,马上唧唧喳喳欢叫着在栏里扑来扑去。
她们钻进鸟舍旁边的小仓房,拿出饵料袋和橡胶软管。直子把橡胶管接在水龙头上,拧动开关,然后在注意不让鸟跑出的同时进入栏内,清洗脏物。玲子用硬刷“嚓嚓”地刷洗地板。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耀眼,孔雀们生怕溅到身上,在栏里“扑扑通通”地一阵逃窜。火(又鸟)则扬起脖子,像老大不高兴的老人似的拿眼珠瞪着我。鹦鹉在横杆上仿佛心怀不满,弄出很大声音拍打着翅膀。玲子对着鹦鹉学了声猫叫,鹦鹉便钻到角落里缩起肩膀,稍顷叫道:“谢谢。神经病,臭屎蛋。”
“谁这么教的?”直子叹息道。
“不是我哟,我哪里会教这种歧视人的话。”玲子说。随即又学了声猫叫,鹦鹉这回没再吭气。
“这小家伙,有一次给猫吓个半死,那以后就怕猫怕得什么似的。”玲子笑道。
打扫完毕,两人放下清扫用具,接着把饵料投进每个饵槽。火(又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打地面的积水,跑过来一头扎进槽内,直子拍打它的屁股,它也顾头不顾腚地只管猛啄不止。
“每天早上都做这活儿?”我问直子。
“是啊。新来的女的,一般都做这个,简单嘛。想看兔子?”
“想看。”我说。
鸟舍后面是兔舍,十来只兔子趴在草堆上。她拿扫帚把兔粪扫在一起,给食槽放完食,便抱起一只小兔贴脸。
“可爱吧?”直子欣欣然地说。然后让我抱过来,那暖乎乎的小圆团儿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两耳一抖一抖地直动。
“放心,这人不用怕的。”直子说着,用手指抚摸小兔的脑门,看着我的脸甜甜地一笑。那张笑脸没有一丝阴翳,甚至晴朗得有些耀眼,我便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并且思忖,昨晚的直子到底怎么回事呢?那千真万确是直子本人呀,绝非什么梦境——她确实在我面前脱光身子来着……
玲子打口哨悠扬地吹着《骄傲的玛莉》,一边归拢垃圾,装到塑料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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