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5页)

,阿明回来了,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一面处心积虑地给他们制造机会。我每天接蕴之的电话,说我想你,你快回来吧。此外又一如既往地关心鼓励敏之,他对我的态度就像三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晴明。

哦,还有健之。三月的某一天,他邀请我去郊外踏青。我爽快地答应下来。我打心底喜欢和他结伴而行。

我们驱车来到了南郊的崇慧山下,饱览三月清丽的山野风光。

还是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开,站在山脚眺望山顶,崇慧山云蔼弥漫,像一位高远清旷的神人。

一路上行,雾气渐散,阳光穿透了枝叶,洒落在地面上。叶影子在地上作起画,眼前景物也变得分明起来。深深浅浅的绿里藏了供游人歇息的草亭、石桌、木轩。我们走累了便找地儿坐下,说说沿途见闻,听听溪涧淅淅的流水声,喝一捧清凉甜润的山泉。清风送来泥土和野花的芬芳,淡远如烟,袅在恬美的心情中,让人忘却尘世的忧伤。

健之倚在我身边,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顶。到时你就可以见到我上次在医院里提起的那位高人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带我来拜访那位高人啊。他……他是住在山顶上的么?”

“不错。他就是崇慧山随缘寺的住持,广昙大师。”

2

修建在崇慧山顶的随缘寺,是城里善男信女拜佛进香的一大去处。我虽从未踏足,也早有耳闻。想不到这一次却和健之相偕拜会,心里颇有些忐忑。

随缘寺,料想中的谨严法度和清简格局。周围古木参天,禅声起落。几个僧人正在阶前扫叶,其中一个见到我和敏之,跑来招呼:“原来是倪先生,好久不见。是要见住持么?”

我一乐,现在的和尚见人都不称施主,而称先生小姐了。

健之笑着点头,拉着我走进了寺中。

寺庙里光线昏暗,供了几座我不认识的菩萨。正瞻望着,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白髯老僧走了过来,对我俩说道:“这边请。”

我们跟随那老僧,也就是广昙大师,进了大堂西边一间收拾得极清净的禅房。木桌古旧,竹椅青碧如洗,幽幽檀香氤氲屋内,一盆玉兰停放在檐下,矜持地将花事袒露。三人坐下,广昙大师微笑道:“健之,这次回国可有什么新收获?”

我凝望广昙大师。他给人的感觉少说也有八十岁。但气色很好,双颊红润,下巴下面留有三寸多长的胡须,雪白而整齐,一丝杂色也没有,显然是经过特意保养与修整的。最摄人心魄的是广昙大师的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潜藏着无穷的故事。忽然,两颗眸子射出了两道精光,在我脸上晃悠了一下,顷刻又收敛回来,埋入了眼窝深处,只剩下平如湖水般的光辉。仅此一刹那,我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真想不到健之跟这位高僧还是忘年交。耳边听健之说道:“两年没回国了。感觉国内变化好大。大师你身体还好吗?”

“好的很,好得很,这位女施主是……?”广昙大师口称“女施主”,倒很专业。

“哦,我介绍一下。阿梅,这位就是广昙大师。大师,她是我的朋友,叫阿梅。”

我向广昙大师致意,心想:难道健之是个佛教徒?

广昙大师看着我,笑道:“阿梅这个名字,说俗不俗,说雅不雅。可有姓?”

“姓罗。”我只好说。那是我妈的姓。

健之微感惊奇:“原来你姓罗,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广昙大师点点头,说道:“想必你父亲喜欢梅花,所以给你取名叫阿梅。”

我讽刺地说道:“大师你算错了。我的名字是我妈取的,因为我生下来右肩有一个梅花状的胎记。”

广昙大师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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