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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掷去。

贾珍本能地一闪,不得已松开惜春。

惜春看见秦可卿扑到她的身上,哭着,叫着——“惜儿,我是你的娘,娘不会不管你!”

惜春在感觉扼在脖子上的手松了,却又有一双无形的手伸过来,厣住了似地,她抱住可卿叫——娘。

这辈子,唯一一声叫出口的娘。

她记得可卿的泪,像铺天盖地的洪水,沾满了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手。她感觉到那泪是热的,热的像烛油,将她整个烫穿了,从此以后千疮百孔。

梦里,很多事都悠悠地过了,可卿死了,葬了。元春晋了贵妃,圣眷隆重,回府省亲。轰烈烈大观园盖起来了,姐妹们都住进去了,诗社起了几番,刘姥姥来,老祖宗嘱咐她画园子,这么多事,怎么一忽儿就过了呢?

休将短梦拟黄粱。老的老了,小的大了,逝去的,遗忘的,情怨随时光静静衍生,却最终在时光里湮灭。生活原是这样如刺又平顺的流年。

惜春醒了。她睁眼时,又看见荣宁街上遮天的白幡,灵前仍是供用五品职的执事等物,难道还是那一天吗?再定睛看时,已经不是那口樯木棺材,灵牌幡上的名字已经换成了贾敬,众人高抬的是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好象过了很多年了。惜春看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叹息:“也许我早就老了。却是今天才愿承认。”

她回头问身后的入画:“今年你可有十五了?”

“过了十五了,姑娘。可不是都老了么。“入画边给她梳头边闲闲应道。她亦有她的期待和心思,如流波里的月影那样模糊不明。

“我十六了。”惜春笑得像一朵还没开放就已经开始凋零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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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22日 星期三 1:38:01 PM《惜春纪》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一时梳洗毕,众人皆来拜望,一拨一波地如同藕香榭外不绝的水纹。惜春少不得一一应酬,本来心无波澜的,倒非要伸棍子把心水搅浑了,搅得胸腔里发酸,看着流了几滴泪才作罢。

惜春冷僻,一般人不过送出藕香榭,回身就把房门闭了。众人怜她小小年纪父母俱丧,也不跟她十分计较。倒是老祖宗,太太十分地放心不下,三天两头打发人来问寒问暖,嘱咐凤姐儿多照料着些。

惜春心里厌也说不得。少不得上去承恩,道谢,一套套戏码做足了,来的人方少了些。饶是这样还闹得藕香榭人仰马翻。入画领着几个婆子,一叠声的打帘子端茶倒水送客,累得不堪。无奈何,府里规矩大,等闲身上不干净的婆子丫头,不过是在外面粗使,一概不许到屋里来。正经忙碌的只有入画和几个小丫头。

起先入画还不知道,照样日日作足功课,眼见人来的不再那么轰烈,心里奇怪。待惜春告诉她原因,暗地里免不了松一口气。但人又自有一股贱意,忙碌惯了的人,突然闲了,站在房里倒有些茫然。这一日又早早忙好,惜春和妙玉在屋里对弈。入画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做什么,又不敢打扰。只拿了鱼食靠在廊下的阑干边看鱼,百无聊赖中用手挲着栏杆。青碧的栏杆将手越发衬得白,仿佛隆冬大雪覆在翠竹上那样青白分明。她就这样靠着,看着水,一边想着脉脉心事,这里的水也不壮阔,也不浩淼。只森森的鱼鳞似的白,像一面蒙上了雾气的镜子,就是这样才容易惹起那些千丘万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入画正看得入神,身边突然有人笑:“姑娘好重的心思啊,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可是愁嫁不得如意郎么?”

入画猝不及防,唬得一惊一跳,抬头看,一张马脸凑过来,细嘴细腮,一双吊三角眼,笑吟吟只看着自己。定睛看时,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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