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胡嘉宝愕然了一下:“你是啷个知道的?”
胡英不耐烦地:“你只说是或不是吧。”
胡嘉宝不以为然地:“是又咋样?他是我未过门的大舅子,吃点酒又能如何?”
胡英为他的称呼感到好笑:“啥子未过门的大舅子,听来别扭。”
胡嘉宝笑道:“他的姐姐翠薇是我未过门的堂客,难道他不是我未过门的大舅子?”
胡英说:“你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么?咋会跟他一起吃酒?”
胡嘉宝叹了一口气:“我是不耐烦的。可咱的爹妈耐烦得很,我有啷个办法。”
胡英问:“四宝怎么到岳阳来啦?他与你都说了些啥子?”
胡嘉宝闻听一怔,迟疑了一下,假装伸了个懒腰,方才回答:“他陪着一个朋友来耍,正巧碰见了我。也没说啥子,就是瞎话了一通呗。哎,我记起来了,他好像是问起你的师父和师兄来的。”
胡英一下子警惕了:“你都说了啥子么?”
胡嘉宝瞥了他一眼:“啥子也冇得说。你们又不是坏人,又冇得干啥子坏事情,有啥好说的嘛。”
胡英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快起来,梳洗了。咱们还要赶路,爹妈他们一定是等急了。”
第二天傍晚,胡英他们回到安化时,胡世倌和太太派家人早早地就到二十里外去迎接了。等快船刚刚过了龙塘,一阵枪声就响了起来。那是家丁们用从广州买回的洋枪作礼炮来放的。
船一靠岸,胡世倌亲自到码头来迎两个儿子。这一举动让胡英吓了一跳,心里不安。这也太反常了,哪有爹爹出门到码头迎接儿子的道理?
他与嘉宝给爹爹磕头请了安,就迫不及待地说:“爹,您老人家怎么到码头来啦?自古无此规矩,也让孩儿如何消受得起?”
胡世倌呵呵大笑:“圣人有规矩,‘父母在,不远游’。可咱们是商人之家,讲不得那些规矩。白乐天的诗不也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买茶浮梁去’么?这位文人大老爷向来只说事情的一面,商人岂止仅仅是重利?要知道别离就是商人的本性啊。没有别离,就没有商人唦。没有商人,哪来的民生?自古到今,又有几个人能够认清这个道理。”
胡英听爹爹如此说,心里平静下来,就与他们坐了小轿回府。
回到家,与母亲和姐姐们见面,又是一番热闹。女人毕竟心软,大家哭了一阵,又笑了一阵。胡英把从北京带的礼物先给父母亲孝敬了,又挨个给各位姐姐分发。末了,他特意把四姐湘芸叫到自己的房里,专门拿出两块在瑞蚨祥买的绸料:“四姐,我原定走岳阳与你和姐夫一块儿回家的,谁知你们提前回来。这两块料子,是我特意为你和姐夫买的,你们做几件衣服吧。”他又拿出一面镶银的玻璃镜,说:“这是洋人造的镜子,比咱们的铜镜清楚多了,你拿回去梳洗用。”
湘芸说:“我原说要等你的。你姐夫说爹爹过寿,要洞庭南湖里的菊花鱼,连夜下湖捕捞,怕耽搁了,就先走了。阿弟,我和你姐夫还有你外甥吃的、穿的啥子都有,还总是劳你牵挂,姐姐如何报答你哩。”说着拎起袖子抹起了泪。
胡英看四姐才三十多岁的年龄,鬓角却已经有了白发,心里忽然一阵酸楚。他替湘芸拭了泪,疼惜地说:“四姐,你说么子话呦?咱们是一母同胞,我小时候还是你抱大的。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发愁。明日是爹爹的大寿,你再莫要伤心,让人家看见了不好。对了,我都忙糊涂了,我还给雨茗和茶生带了洋玩艺哩。”
雨茗和茶生是湘芸的一对孩儿,最与他们这位小舅舅亲昵的。
湘芸这才破涕为笑:“也不知怎么的,我一见到你就想流泪,亲得很唦。”
胡英笑道:“那我不成了害人精了?走到哪都惹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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