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4/5页)

喷嚏的样子,却没有打出来。就把鼻烟壶向我一伸,用生涩的汉语说:“来一口吗?”

我感激地摇了摇脑袋,说:“谢谢,我不抽烟的。”

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们从厕所里出来,已经像朋友一样熟悉了。他是西藏人,二十多年前到了印度,辗转到了印度东北部的阿萨姆地区,在茶园里打工谋生。后来,茶园老板把女儿嫁给了他,于是就有了卓嘎,那位如仙女一样美丽健康的女孩子。虽然阿萨姆与西藏山水相连,但仁青却无法踏进国门一步。财富并不能填补思乡的空白,他无数次坐在布拉马普特拉河的岸边,望着喜马拉雅山的雪峰祈祷。

仁青终于能够回来了,尽管许多人劝阻他,回去他们就会把你关在监狱里。可是,仁青还是回来了,而且,意外地受到了热情接待。

仁青说,这是他第二次回故乡,而且把卓嘎也带了回来。他要让女儿看看故乡的山水,呼吸几口故乡的空气。他这次回来,还想在拉萨八角街租一处门面,做茶叶生意。

坐在朝着拉萨进发的大巴上,我平生第一次听说中国之外还有种茶叶的。沿着拉萨河蜿蜒行进的一百多公里路途中,仁青向我讲解了阿萨姆茶园的历史与现状。于是,搅动了我心底深处的波澜。

曾与仁青相约,我到报社报到后就去找他,继续聊聊印度茶叶的故事。不幸的是,我的高原反应很厉害,连续近一个月天天吸氧吃药,哪儿也去不了。等我能够蹒跚着上街,到西藏宾馆去找他们,却扑了个空。不知什么原因,他搬走了。我又到八角街转了几天,也没有碰到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孔。

不过,说实话,那时的我,对见不着仁青并不是太失望,毕竟是在机场厕所里临时相识的一位归侨罢了。让我很久不能释怀的是,由此失去了再与卓嘎进一步加深友谊的机会。在进城的大巴上,她可是真的对我产生了一点好奇与兴趣的。遗憾的是她不会说汉语,我们没法交流,而使用眼神,也非我的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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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后记(2)

但是,印度阿萨姆以及它的茶园,从此在我的心头深深地扎下了根。我开始有了想写一写茶叶的念头。

与西藏的神秘一样,新疆同样充满了诱惑。

从西藏出来,我就应《喀什日报》社总编辑安维岗先生的邀请,准备到这座神秘的南疆名城去。

因为路费没带够,我被困在乌鲁木齐火车站旁边的铁东旅社一个月。旅社老板是铁路职工,与老板娘一样都是山东人,我们就认了老乡。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姨母,矮矮胖胖的,嘴里好像有一颗金牙,也许没有,记不清了。老板则是一个又瘦又黑的小个子男人,爱笑但不大爱说话,大概是姓张。要说他是山东人,谁都会以为他是吹牛皮。他与老板娘合作,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得都不错。尤其是女儿,简直就不是他们生的。大花眼睛,很水灵,已经在火车站上班了。

老板娘不但先让我欠着住宿费,还安慰我说,你是我们旅社住进来的高级大人物。记者,多大的学问呀,能住我们这寒酸小店,真是蓬壁生辉。我听了很害羞,没想到他们会从这样的角度看问题。这对我浅薄的人生增加了一份阅历。尽管老板娘与她的女儿(儿子们在鄯善与红柳园火车站工作)很热情,每天让我与他们一块儿吃饭,可我那时太腼腆,哪好意思相扰呢。

我每天等老安的汇款,没事就去火车站转悠。那时的乌鲁木齐火车站有一座市场,很大,三层,卖啥子的都有。

我在一家山东面馆吃面时,与老板娘聊天。(真是很奇怪,我遇见的几乎都是老板娘,而且都有一个女儿在帮忙)听说我是记者,就让我帮她们写个店牌。我暗自庆幸,小时候跟爷爷学写字,很吃了几年苦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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