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5页)

,竟弄得表错了。

从警察局出来再去检修我的“姨太太”(车)。大约需要四千元和一星期,才能整型完毕。钱是保险公司替我出的,我准备再多花一点钱,索性多美容一番。

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我独自在东门美而廉门口等你,我的“姨太太”不能来了。

今天中午接到你的信和信中信。这真是一件怪事,不晓得是哪个无聊男人干的。看笔迹,不是我这方面的朋友。信封是我的,不过这是我近两年前用的信封(上面是15 HUMYang Road字样。是我在文星书店办公室时用的,这种信封,已作废近两年)。这件事情很蹊跷,无聊男人幸亏没在信封中装些什么,否则的话,我真含冤莫白了!(贴邮票的方式也不是我那种,这个做伪者,其实是一个笨蛋。)

多可怕呀!亲爱的,我们被特务包围了!何况你又是特中特。你的身分,使我想起莎士比亚笔下Caesar被刺前的哀呼——“Et tu,Brutus?”(梁实秋译做“你屯参加,布鲁特斯”?我觉得不太好,因为不够生动,该译做“还有你,布鲁特斯”?)于是,我更“不胜临深履薄之至”了!

今天下午开快车的原因,思念起来,其实跟女特务有关:我记得说过一句赞美我卧室书桌上台灯的话,我想买一个送给你,似乎由于心存抢购,结果撞个满怀。傍晚我重去那家商店,不料已经卖完了,我好扫兴,除非你肯接受我把卧室中这一个送给你,否则的话,我的扫兴,恐怕七百二十个小时也扫不掉!

你说:“你夹子里关于我的资料太少了,可是,我不供给你,我看,不如拆去吧,否则我也要做一个‘您’的。”其实你不能怪我。记不记得是谁说的:“漂亮的女人和年轻的国家一样,是没有历史的。”你觉得你有历史可以进入我的“资料”吗?你错了!你没有的。你的人生严格的说,还没有开始,因为你还没有碰到真的男人,一个真的“您”到“你”。所以关于你过去资料呵,Y,在我看来,只是国民党的党史而已,你会觉得我嫌少吗?

我随信附送一个file给你,看你能不能做成我的。你是做不成的,因为我的历史太多了,与其搜集我的资料,何如“见我即拘”我这个人?想想看,如果李敖不被国民党抓去而被小国民党逮住,这该多妙呵!

高兴从“您”变到“你”的李敖写

一九六七年三月十六日夜二时三列

Y. the Snake:

我还没“惩罚”到你,你却先给了我“惩罚”。

你的不守信,说话不算,完全像某某党。

你摧毁了我五天来的一个希望,你好残忍。

你要我写“女人果然祸水乎”,如果我写,我不会写这个题目,我要写一篇“女人寡信残忍论”。

在我心情最坏的这一阶段,“还有你,布鲁特斯”!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说你不怕冷,不怕雨,也不怕我。现在我知道最后一项是谎话。其实你怕得要“吹一口大气”,要“有很多戒心’,我很难过。我真后悔在信里写了那么多吓你的话,我忘了你是一个跟“高中小男生赛车”的小女孩,我道歉。

为安全起见,以后我写的信,应该先送警备司令部检查一次,先查禁掉所有“恫吓妇女”的话,然后再准予寄给Y。

你说你“不想被逮住,也不想逮人”,这话“响当当的”,不像是KMT说的,而像是自由主义者说的。你居然有自由主义的倾向,小心贵党开除你党籍!

我们两年前就该认识,可是你的“戒心’,把我吹到了一九六七年才落到你身边。收到你今天的信,知道你又要吹我了,你竟忍心要“吹一口大气把它吹得远远的”!你既如此浪费青春,我又有什么办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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