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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開始往啤酒館裡泡,那裡很熱鬧,也有點溫馨,是單身漢的好去處。

酒館裡華人很多,有學生,有自認是功夫老師的一群,也有唐人街餐館的侍役。

我通常自斟自飲,找朋友難,我在香港時的合群作風不復見矣。

六年。

每當我想到六年二千多個日子,那種感覺像坐牢,不消說,功課在低潮心情影響

之下,只能攀到平平程度。

漸漸我學會了照顧自己:洗衣服到自助洗衣場,買礦泉水回宿舍喝,不愛吃飯堂

便找中國茶樓,頭髮長了找同學剪一剪。

在這裡,大部份人都是網球好手,我自認是球場英雄也無用武之地,香港的白馬

王子頓時變了販夫走卒,我非常替自己不值,然而也只好在怨聲載道中沉澱下來。

那日回校,發覺所做模型被同學剔去一角,非常憤怒,大發脾氣,取起球拍,將

其它模型全部打爛,同學譁然,要通報教授,我豁出去,衝出課室,坐在園中,用手

掩住瞼,自覺已經失去控制,我怕自己精神崩潰。

「嘖嘖嘖。」

我沒有鬆開手。

有人在我身邊坐下,「嘖嘖嘖。」

我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女郎,褐色的皮膚,明亮的眼睛,頭髮挽一條馬尾,穿條

白色的裙子,蹲在我身邊,注視我,臉上一派不以為然的表情。

她年紀約有三十出頭,微笑的眼角有細細皺紋,我卻並沒因此感動,我問她:「

你是誰?」沒好氣地。

「別問我是誰,」她操流利英語,「先問你自己為什麼因小事大發雷霆。」

「他們搞壞我的模型。」

「你把他們的模型也破壞無遺,他們也交不了功課。」

「記我大過,把我逐出學校好了。」我說。

「如果這是你所願,你幹嗎不乾脆退學呢?」她詫異地問。

我掩往臉,「我不敢。」

「嘿!」她冷笑一聲。

「你是誰?請勿騷擾我。」

「你叫張家盟,是不是?」她哄我,「來,我幫忙想個法子,你彆氣餒。」

「我不要想法子。」

她笑,「你把心事告訴我,我幫你去修補那些模型。」

「你懂?」我看她一眼。

「你是高材生,你可以教我呀,」她聳聳肩,「兩個臭皮匠,或許可以湊成半個

諸葛亮。」

「你到底是誰?」我懷疑。

她眨眨眼,「神仙娘娘。」

我笑。

我與她到飯堂喝了杯咖啡,忽然之間,我把多月來的怨氣全部對她訴說,她默默

聆聽,很好耐心。

「對了,」我想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極光仙子。」她笑。

「見鬼。」我咕噥。

「來,闖禍胚,快來收拾殘局。」她把我拉進課室。

老實說,此刻我已深深為我的魯莽而後悔。

「怎麼收拾?」我絕望的問。

「拿出你的萬能膠水來。」她很有信心。

只見她這裡動動,那裡動動,一晃眼就收拾好一具,並且作出若干改動,使之比

原來的設計更加完美。

我目停口呆,不甘示弱,也快快修理,不到一會兒就將七八具模型修補好。

看表,原來已是晚上七時半,這幾個小時,過得好快。

「喂,你倒底是誰?」

「如果你感激我,以後就請你好好控制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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