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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家廉张开两臂把繁丽揽在怀里,打趣道:“让我好好抱抱,这一出门就再抱不成了。”

繁丽紧搂着他,仰起头,两人便长长地吻在一起。家廉贴近她耳边低声道:“我昨天把你啥都看到了,你真好看。”繁丽羞得红了脸,用手把他一推,说:“大白天日说这种话,你不怕人听见。”家廉搂着她说:“我说的话,再不怕人听见了。好了,我这就走了。”

繁丽一想到他走出家门将要面对的一切,半天不愿撒手,叮嘱道:“会上人家说啥你只管听着,听不下去了,就想想我。”家廉的眼睛亮晶晶闪着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出了房门,他绕到后面厨房。玉芝正在洗碗,他跟玉芝招呼道:“嫂子,叫你受累了。我走了。”玉芝甩着湿手,回头说:“中午早点回来吃饭。”家廉说:“嫂子的饭我快吃不成了。”玉芝被他说得语无伦次。“吃,吃,有得吃……”看着家廉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落了泪。

没过中午,凶信就送到家来。家廉在学校用事先准备好的刮胡子刀割断颈动脉自杀。他的年轻的血喷溅出来,将半面墙壁都染红了。所有的爱和规劝都留不住他,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理解。他认定自己无罪,不能在高墙之内成为囚徒。家慧最后一次来家,他实际已经下了决心,他流泪,就是在和姐姐诀别。他似乎在用死向人证明:“我走了,我带着干净的灵魂离开,我让你们的污秽再也无法泼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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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第一章(52)

来送消息的是学校一个副校长。玉芝一听,吓得浑身瑟瑟乱抖,跑到社里见了家礼,话哽在嗓子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眼泪却哗哗地往外直淌。

家礼急得大吼一声:“有啥事儿你快说呀。”玉芝指着门外,只说得出两个字:“屋里……屋里……”家礼看她的神情,知道不是小事,也不等她说完,抬腿就往家跑。玉芝跟在后面,煞白着脸,两腿像没有四两重,轻飘飘地左右打晃。路上有熟人打招呼,她直瞪着两眼往前走,跟没听见一样。

繁丽那天在学校一直心神不定,握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乱写,写完了才发现竟都是家廉的名字。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赶。因为惦记家廉衣服上还缺粒扣子,半道儿还拐去商店一趟。远远看见益生堂大门外聚着好几个人,立时就慌得浑身发软。到了近前,那些人自动闪避在一边儿,给她让出一条道。

一个陌生人在堂屋坐着,家礼、家慧也都在。那人见她进来,也不站起来,开口说了句:“你就是汪家廉的爱人吧,我等你半天了。汪家廉今天在学校畏罪自杀了。”

家礼、家慧和玉芝在一旁又悲又怕,却不敢阻拦。

繁丽一声惊呼哽在嗓子里,眼睛先是大睁,盯视着来人,慢慢地眼光散漫,黯淡,整个人如同一片羽毛无声地瘫在地上。等家慧、玉芝扑过去扶她,她已没了知觉。玉芝喊道:“快掐人中,快掐人中。”家慧抱住她的头,把大拇指尖硬的指甲狠命掐进她的肉里。繁丽哼了一声,从胸腔里叹出口长气。家礼叫玉芝:“快去冲杯红糖水来。”

来送信的校长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混乱,有点紧张,说道:“不行还是送医院吧。”家礼恼他不该那么莽撞地把凶信说出来,对他的话装没听见,给了个不理睬。

玉芝端着红糖水一路小跑着过来。家慧用汤匙连着给繁丽喂了两口。繁丽又哼了一声,睁开眼,先看见家慧,愣了片刻,又把目光挪到一边儿,就看到了那位校长。没等周围人反应,忽一下从家慧怀里站起来,披散着头发就往门外扑。家慧手里的汤匙被她碰在地上摔成两半,玉芝幸亏让得快,不然一碗糖水也全洒了。

繁丽嘶喊着:“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家礼抢前一步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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