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钟序与迟衡同岁,都十六岁,上个月被差役差追堵截,眼看要逮着的时候,钟序一跳跳下几尺高的崖,一下子就把腿摔断了。幸亏迟衡就趴在崖下躲避,把他背了就跑。怕再被差役逮着,更怕留下什么病根,迟衡愣是把他押在着草堆里养伤。
两人都是孤儿,就这么搭成了伴。
钟序饿得两眼发绿,端起肉汤呼噜呼噜吃了大半,停下来。
“你没吃?”
“吃了。”迟衡勉强笑了,“这兔子肥,还藏了一半在草垛里,万一饿了,我又没回来,你就翻出来吃。”
钟序瞧出他的不对劲,追问他生了什么。
迟衡就将把半路遇上打劫、不小心把小孩打晕的事说了:“你都饿了好几天了,我一着急,怕兔子被抢去,没看清是小孩,就……我出手没个轻重的,但真没想打他。”
钟序抹了一把脸,气呼呼的说:“明明是他们不对,砸就砸了怎么的,谁叫他们乱抢东西。”
迟衡还是惦记。
“天这么黑了,要不放心明天你再去看看。”
想想也是,迟衡移开火堆,和钟序两人肩并肩躺着,远远的,古埙呜呜的声音传来,又悲伤又苍凉。两人仰望苍穹,淡月疏星,天高地远,有一颗星星光芒灼灼,比那月亮还耀目。钟序指着那星星说:“没遇见你那会儿,我跟一群逃难的人呆过,有个老神仙掐卦掐得可准了,他说,有星从东南出,异人入世,可一统天下了。就是这颗星吧,我都没见过这么亮的。”
“异人?”
“就是有帝王命的人。等我腿好了,咱们也去投奔一个靠谱的,说不定能时来运转呢。”钟序怕冷,搂着迟衡的腰,亲热地抱着他取暖。
迟衡兴趣缺缺:“又不是没投过。一会儿这个王,一会儿这个军,都把自己说得好破天,最后还不是乱糟糟的见到东西就抢,见到人就砸。我都死里逃生好几次了,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还是我去年秋天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呢。”
“所以说,咱们得看好,谁是能一统天下的,别胡打了一场,还成了乱军。”
帝王头上又没刻字,迟衡敷衍地点头。
迟衡先是在野地里被冷了半天,又在河里冻了好大一会儿,被连续激了好几下,很快就浑身发冷,头脑发热,双腿发虚,全身就跟在冰和火里轮流煎熬一样,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钟序给惊醒了,也不管腿伤还没好全就起来熬热水,灌给他喝,反反复复倒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月亮还没下去太阳就出来了,天边云霞绮丽,阳光晴好。
迟衡睁开眼,晴明一片,浑身是劲。
钟序都快累瘫了:“早知道你什么事没有,昨天晚上全白折腾了,我这个腿呀……”一边说一边抱着那腿假模假样的哭,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下巴尖尖的,看上去又机灵,总把迟衡骗得团团转。
迟衡信以为真,哭笑不得:“以后你就别管我了,别管多重的病,过一个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扔你冰窖里试试?”
迟衡给钟序上了草药,又把他挪到河边一个隐蔽的:“你给咱钓几条鱼,等咱换了地方,以后全得靠它们活了。”
钟序拍了拍腿:“去吧,我这腿早没事了。”
迟衡跑去昨晚遇上“打劫”的地方,一丝风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甘心地围着河找个好几圈,真的消失得一干二净。想想那个男人也不像坏人,可能是饿疯了才抢自己东西的,能上哪里去呢?
河东边有人家,许是抱着孩子医治去了,迟衡又往河东找去。
忐忑不安,一直走到一条官道上。官道荒凉,道旁只有野草青青,比人头都高。走了一会儿,他听见一阵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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