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5页)
的。他的脸白得像一个白发白胡的老头子,手脚都伸得笔直,只在咧齿着浓浊而模糊不清的话语:“我——要一一死——了——老大——我——”忽然他的眼睛也渗出了血,其他的话更加荒谬了:“月亮——去了——吃了——吃掉——完了——路——啊——月,月!月!!月!!”全深林里都在回响着这恐怖的撕裂的声音,鹰鹫一般地撕碎着我的神经。而这声音在狂暴中,却如入山时那几次异声一般,由最细微至最巨大,而又突然停了!
停了——大天涯般的寂静都罩落在这林中,我睁开眼睛,我的惊恐是无可歇止的:我的手正插着廖建的咽喉。他的身躯又跟常人并无两样。我的手正抓着廖建的咽喉。他仍在我的身前。我的手紧抓着廖建的咽喉。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般。我的手捏着廖建的咽喉。他的五官都镑出了血。我的手紧挟着廖建的咽喉。他的口张大得似在想求救。我的手力握着廖建的咽喉。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我的手正拧着廖建的咽喉,我撤了手,吃惊地望着,他已软倒下来,倒在地上,苍白的躯体,再也没有动过。这是我不能相信的事实,是什么力量使蓝老三行前病倒?是什么事物用箭射死了殷老七?是什么力量把张老五推落河中?是什么力量使黄老二深崖失足?是什么力量使群蛇咬噬周老四?是什么力量?呵是什么魔力,使我用我的手,疯了一般地捏死廖老六?蓝元那苍白的脸张恕那苍白的手殷平那苍白的脸黄辛那苍白的手周清那苍白的脸廖建那苍白的手和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张大的口以及伸长的手手手手手手手……逃不出去了!那是天谴!我们谁都没有权力去发现一些人以外的秘密。是传不回去的了!——不,不不不,我要告诉我要告诉,连一点讯息也不留,我们死得不值,后来的也一样去送死罢了——我狂奔着,天和地都在眼前化成黑暗压来,猛地我看见那座巨石,那介于我们来时路左右之分的幢然巨石,这是干辛万苦挣扎来到的地方,干辛万苦挣扎来到,以为来到这里就安全了,但是现在我完了。我的脚再也不能够移步,我的口只有喘息而叫不出声音来:我知道太多秘密了,我活不了的了。我仍是站在左边的路上,望见右边的路,高高的茅草,冷冷的月,走下去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一片荒凉了。它也可以到那地方去么?抑或是条安然的路?我不知道而且也来不及知道,我只想起该留下一点痕迹一些讯号,让后来的人勿要走这条左边的路!那是以后来这里的人唯一的生机,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我想起行囊中的小斧,我拔起它,而五指已开始僵硬得不听指使了。我看见右边的路上,茅草无风自动,远远的冷月,在忽然间神秘、奇异,并且如蛊惑般地膨胀起来,又黄又青又大的冷月,一下子巨大得向前迎脸始来,我想叫,但我叫不出,我的后头,未来的事物都无及知晓,我只是用我全身最后的力量,一斧劈在那黑色的巨石上;火花四溅,石屑簌簌落下,巨石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凿痕……
(选自台湾希代书版有限公司《新世代小说大系》)
大刺杀
小引
写“焦点推理小说”,是将时局新闻中较令人注目与关心的事件作为小说的题材,加上大量的联想与幻想。提供新的观点与角度,发挥而成趣味性小说。所以,故事里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性,甚至可以说以虚构为主,但事件本身所带给人们的意义,仍是真实而深刻的。
大引
历史上所有的事件,都在在用各种不同的形式重复着。太阳底下的新鲜事,都在万变不离其宗的人性上变化出来的,所以只有从历史事件的潮流里把握人性,历史才不是过去的记录而已。人性里有很多本性古今以来都未曾“文明化”的,譬如:好权、贪婪、乐淫、嗜杀……
除了像希特勒对犹太人这等大屠杀事件乃始自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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