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5页)

我:“要说宋人的历史责任,那就是‘守住繁华’!”

森:“守住繁华?嗯,对,也许是这样。物质生活的富裕使他们自然注重感官享乐和艺术创作,自然提升思想境界,于是道教上升到极其重要的地位。”

我:“这样,崇尚道教在北宋末代皇帝宋徽宗身上就达到了癫狂状态。他注疏《老子》,为自己庞大的统治设立理论依据。”

森:“他前所未有地把道教提升到跟正统儒教相并立的地位上,硬生生把道教嫁接到儒教上,仿佛艺术对伦理的*!”

我:“呵呵。无论老子还是庄子,先哲的思想是发乎心而止乎情的,就像现在一个人跟朋友谈自己的生活情况和人生态度一样。可先哲没想到千百年后自己的思想被无限放大,对社会文化发生N次方的巨大效应。道教对宋朝社会的影响就是这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历史的终端必然拴在现实生活中(6)

森:“没错。老庄的道教是未分化的原始思维,集哲学、宗教、政治、艺术为一体。一千多年后,道教的精致思辨被引入儒教,产生了宋朝理学。道教的无为逍遥成了当朝者偷懒甚至偷欢的理由。”

我:“依宋徽宗浪荡*的性情,他更崇尚道教的艺术精神。”

森:“嗯,宋徽宗发明了一种书法叫‘瘦金书’,那是他留给历史的一块招牌。”

我翻开画册,暗黄的纸面上出现了宋徽宗的《秾芳诗帖》。图下还注明清代陈邦彦对此帖的评价:“此卷以画法作书,脱去笔墨畦径,行间如幽兰丛竹,泠泠作风雨声。”

我:“书法是无声的,可陈邦彦把这瘦金书比喻成幽兰丛竹,还能听得见风雨打在上面的声响,确实别致。”

森:“我倒觉得这瘦金书笔法清瘦劲挺,外枯内刚,内收外放,就像宋人的骨架和风范。”

我:“宋人的骨架和风范?哦,也对啊,所谓的衣宽人瘦嘛!”

森:“是啊,宋人就是那么一种‘衣宽人瘦’的清秀模样,跟唐人不一样。”

我:“最是那‘瘦’字,颇耐人寻味,使我自然联想起李清照词章中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周邦彦词章中的‘恐花也、如人瘦’,还有……”

森:“还有宋朝山水画中的‘剩水残山’。”

我:“花瘦,鸟瘦,山瘦,水瘦,字也瘦,人更瘦!可见‘瘦’并非宋徽宗的个人专利,而是宋朝社会的整体时尚。”

森:“宋朝富得流油,这‘瘦’绝非贫穷枯槁吧?”

我:“对,不是贫穷枯槁。宋徽宗穷奢极侈,想必早已满脸横肉。李清照安逸悠闲,料她也瘦不到哪里去。”

森:“再看看那‘金’字,挺拔,犀利,刚劲,充满锐意的进取。这种‘瘦’与‘金’构成的书法充满了奇异的悖论,也反映了宋徽宗性格中的两面性。”

我:“应该说,‘瘦’只是表面的,它由内在的强劲支撑着,这强劲就是宋朝的富裕。那么这‘瘦’又象征着什么呢?”

森:“依我看,如果相对于唐朝世俗艳丽的丰肥,宋朝的清瘦则是一种消极的超脱。”

我:“哦,对啊。宋人总是孤零零的清丽脱俗,宋朝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隐晦。”

森:“‘瘦’应该是抽象精神的形象化,仿佛道家风范。”

我:“说了书法,再说宋徽宗的绘画吧。”

我又翻开宋徽宗的几幅画,《芙蓉锦鸡图》、《五色鹦鹉图》、《桃鸠图》等。看着这几幅暗黄而精致的花鸟画,我仿佛看见了宋朝社会的生活氛围。

森:“审美是宋徽宗凝视世界的基本样态,这惹得他的王朝到处莺歌燕舞,又紊乱骚然。宋徽宗的绘画技艺既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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