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儿子、大儿媳,以及他的一个孙女,就也没什么人了。而他的另外五个儿子,在早些年里不是离家就是失踪,从此便再也没看到他们回来。
说起来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而一直以来令我最好奇的便是殷家的祠堂了,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圣地,连爷爷也不许我进去,里面肯定有猫腻。我这人天生就好奇,你越是不让我知道些什么我就越想知道,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自讨苦吃。
毕竟是几百年的老宅,就算放在现在这半开明的时代来看,也是令人感到神秘而好奇的,它就像一本沉淀着历史的尘埃,也尘封着过往一切不为人知秘密的古籍。
想想早些年家里倒是顶热闹的,有时会请了城里唱戏出了名的角儿到家里来唱,在院子里临时搭起一个戏台子,两边摆了些花花草草,下面就摆十几张黄花梨木的太椅,我们就坐在下面听戏。戏子唱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让爷爷听得如痴如醉,我却觉得像在催眠,余音绕梁不绝似的响彻在午后的黄昏,透着些慵懒与别样的雅致。
那时候我跟六哥就坐在最后面,主要是觉得在那里搞什么小动作不用被长辈责骂,我们下棋玩骰子斗蛐蛐玩得不亦乐乎,等到唱完了戏我们就把东西收起来,否则非得被爷爷拧耳朵不可。
六哥也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样贪玩,闲暇了就陪我在后院那片空旷的地上放风筝,老鹰,蝴蝶,蜻蜓,各种各样的风筝都有。有一次把数十只风筝一起放上去,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开心,可是六哥却不在我身边了。
我小的时候就有去上私塾,现在不比旧社会了,女孩子也可以大大方方去上学堂,那时候爷爷会带我去,有时我懒得走路了就会让他背我,记得梧桐巷口有一棵长的很茂盛的玉兰树,每次路过那里时我都会顺手摘下一朵玉兰花,因为是在爷爷的背上,所以才够得着手。玉兰花的香气浓郁而不刺鼻,很好闻的味道,嫩黄色的花骨朵总是还没有完全开放的,这时我就会把它放到爷爷的鼻子下,让他闻闻这香气。
他会笑着骂我说:“你这小崽子手脚这样多,小心人家把你抓了去绑。”
我说:“绑我干嘛?”
爷爷又说:“绑你还能干嘛,当然是打了!你这小崽子脑袋怎么这样不灵光?”
我稚声稚气道:“有爷爷在,谁敢打您的孙女啊?”爷爷听了便笑了,大概是觉得我这孙女其实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爷爷那只左手,自我懂事以来,就见他常年戴着一只用金属专门打造的假手,而每每我想将他那只假手拿下来,他都会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问他为什么要戴这个东西,他也不告诉我,只说那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后来渐渐大了,我也没了童年时的那种好奇心了,只是想爷爷的那只手也许是受了伤太丑才会用这样一个东西遮住,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只是猜中了其中的一丁半点而已。
想起那时候的爷爷总是很慈祥,可是现在我在他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笑容,有的只是疲惫以及苍老。
作者有话要说:
☆、爷爷的戏楼
南苏城里有句老话叫“天南地北枪枪叫,听戏唱曲不能掉”,这说的就是不管外边是战乱枪响还是四面狼烟,这城里人的生活中都不能少了听戏儿唱小曲这回事。不过这说归说,要真是近来轰轰烈烈的国共两党联合北伐这事打到这南苏城,只怕也没人还会有这闲心思听戏唱曲了,毕竟命都顾不过来了如果谁还有心思搞这些花花肠子,那真的是找死。
这南苏城就像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百姓晨起赶集开铺接活,夜里挑灯听戏品茗清茶,倒也各安一隅,其乐融融。然而有人间烟火便有游鬼孤魂,只是相互里各不冒犯,井水河水泾渭分明。
我也不知是命里犯煞还是阴气重,从小就能看到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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