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2/5页)

第一次如此近地触碰那一抹动人的冰雪,可……为什么?明明是易如反掌的事,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办到的事,她却没办法继续。她心情复杂,目光沉重地盯住了自己无力施为的双手,她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为什么?

很快,她便找到了答案。

低眉的瞬间,她看到一动也不动的她,不知何时她的双眼睁开了,却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曝露,她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沉寂的黑瞳极夜般深不可测。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她,却不带丝毫的情绪,没有害羞,没有紧张,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恨,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在意与关注,她似在看着她,可那眼神却更似穿透了她,落在她身后虚无缥缈的空气里。就仿佛在以行动藐视着她,告诉她:我的身体与灵魂早已分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她那么安静,那么冷淡。那么虚无,那么无情!

她看着她,心脏一点点地收紧。

一丝沉闷的痛意沿着脊椎直窜而上,晚歌倏然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酹月眼底无波。

明明是仰视的目光,可被仰视的晚歌却被那目光看得一身颤意,就仿佛正无力抵抗地躺在榻上的人是她自己。悲愤渐渐转成绝望,她怒切地吼叫:“为什么你不能认同我?我做的决定,我所选择的路,都是为了我们两个人!”

酹月仍是沉静,她的目光更沉更重,清楚的冷漠与不屑。

这不屑刺伤了晚歌,她将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勉强你,我只要你好好地留在我身边,这样都不行吗?”

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她忽然冷笑。“你心中可曾有我?”扼住那纤细光裸的手臂,她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就是这样冷矜高贵的模样,就是这样森严又无所牵挂的表情,她恨透了这样的她,每每都会令她从心底深处蔓延出丝丝的恐惧来,仿佛她圣洁如月,她却污浊如泥,她是天边普度众生的菩萨,而她却是独身一人在人间挣扎,任她怎样努力也争不到那一缕宝相光华。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汉广有女……

不可求思!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完整和美的家庭,四世同堂的幸福眨眼间便毁在汉帝一道“诛九族”的圣旨下。她想起最初与父亲离开家乡时的狼狈与苍凉,一路跌跌撞撞,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早已磨出一副铁石般的心肠。直到循着长生果的线索来到苗疆,直到她在上苍的授意下第一眼见到她……刻意的冷静掩饰不了她心中的天旋地转,一早计划好的利用到了最后,却成了她自己灵魂的沉沦,不得救赎。

扼着她的手臂,她忽而勾起她一绺长发送到鼻尖,细细嗅闻,那纠缠入骨的淡淡草木清香带着她身体的清芬钻入鼻腔,呼吸间顿时弥满了香泽,那些隐秘的圣洁,还有她隐忍的倔强,此刻通通化作令她无法抗拒的万种风情。“酹月……”她低喃着,再次俯身下去,动作轻柔如春风拂过湖柳的发梢。

酹月仍是安静如水,只眼瞳中划过一丝深冷的幽光。那熟悉的黑发丝丝滑落在她颈间,细碎的碰触令她不自禁蹙起了眉头。她冷冷望着那正倾心膜拜自己的女人,她的薄唇如黑罂般危险张狂,眼瞳却如深海般宁谧温柔——只是这宁谧背后,却隐藏着太多未知的风暴。

晚歌刻意地避开了那意味深重的注视,然而无论她怎样亲吻、触碰,那冰雪的一段都只自顾自地冷淡着,直到她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了下去,俯身的瞬间,她感到身体忽然一阵尖锐的剧痛。

低头,一道冷白已然没入她正起伏不定的胸口,精铁打造的匕首,轻易便刺穿了她坚硬的铠甲。她认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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