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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婵怔住了，尴尬、耻辱、酸楚、寒凉，一并袭上来。她握着电话的手指都有点发颤，不知是气得还是委屈得，泪水一点点落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哽咽，“哥哥，人命关天，我求你了。回来后，我一定要父亲不责备你。”

电话那头的湛明磊叹道：“算了算了。走吧。”

一个小时后，湛明磊的车子飞快滑来，稳稳停在闻雨轩外，湛明婵急忙下了车，此刻的闻雨轩被笼罩在迷雾般的夜色下，静静伫立，里面的灯都是灭的，就连窗帘都拉上了，整个闻雨轩仿佛一口深幽的黑洞，贪婪地等待着吞噬。

湛明婵一手捏诀，架起护身的结界，另一手握住法杖，打开闻雨轩的大门，走了进去。湛明磊跟在她后面，要打开闻雨轩的大灯，让湛明婵制止了。

“妹妹？”

湛明婵轻轻摇头，手中法杖燃起一团明艳的绿光，幽幽照出一片亮光。在这幽冷诡谲的光芒下，兄妹二人看清了整个闻雨轩的面貌，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闻雨轩内所有的家具、陈设都被摧毁，一排排玻璃墙仿佛被连根拔起般，竟没再地板上留下半点痕迹；水族箱也是破了个粉碎，残留下一尾尾早就干死的鱼；两幅抽象画被丢在地上，画面被水族箱的水浸泡到模糊；两具腐烂的尸体穿破盖在墙上的塑料布，半横在空中；地板上更是亮晶晶一片，宛若下了一场玻璃雨，若是刚才开了大灯，那一组组水晶灯乍一亮，恐怕都要被晃得眼花。

“小心脚底下，别踩

到玻璃渣子。”湛明磊看湛明婵抬脚要走进去，急忙护着，“报警吗？”

“不，也别开灯，动静小点，先别惊动人。”湛明婵一边沉声说，一边扣上了阴阳镜，湛明磊也掐起照妖的法诀，四处寻觅妖魔鬼怪的痕迹。湛明婵找到了被击溃的几只傀儡，都落在大厅，初步鉴定，几乎是没有反抗，瞬间就被制服。她再度倒抽一口凉气，“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邪魔？哥哥，就算是千年怨魂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干净利落。”

“你怀疑是妖或者是魔？”湛明磊跟上来，皱着眉头看那被打回原型的傀儡。

“不会是魔，魔如果再度出没，整个玄黄界都应该接到预警的。”湛明婵摇摇头。

“那就是妖了？可是什么妖如此厉害？”湛明磊思忖。

“我两次窃听之术都被击溃，而我都是近在咫尺间，却没捉到对方的痕迹。我的傀儡在这个身份不明者的手下就没讨过好处。就算是妖，道行也绝对低不了。”湛明婵直起身子，“得去排查一下本市的妖族成员了。”

湛明磊喃喃，“这工程太浩大，难度高于全市人口普查。而且根据协议，玄黄界不能如此侵犯妖界隐私权，闹到监管者那里，咱家没好果子吃。”

“监管者不是近乎千年都不管玄黄界的事了么。”湛明婵疑惑。长到这么大，她都没见过玄黄界的监管者，那位天界神族远古一脉的上仙——无涯。法力无边、地位尊崇、气度优雅、俊美非凡，只是生性冷淡，一心向道，并不干涉人间之事，遵奉天意，任自行发展。

“监管者代表的是天界，维持天地间秩序平衡，玄黄、妖、魔之间若有了不好的来往，尤其是妖界如果告过去了，监管者不管也得管。小事也就罢了，正常来往或者一般纠纷，都可以任我们自行解决。但是你说的排查妖族成员这样的事，闹得阵仗太大。”湛明磊说，“何况妖有万族，流动性又极强，我们熟悉的西山妖族、燕山妖族、本市常驻地妖、河流中常期停留的水妖，也就这些了，就连天上飞得，因为流动性太强，我们都管不住，如果再有外边新来的，恐怕根本查不清楚。”

湛明婵叹息，“我再看看吧。总感觉对方的气息也不像一个纯粹的妖。”

她收走所有被击溃的傀儡，准备带回去进一步分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