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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凯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之所以不敢回到那间白天可晒太阳,夜晚可赏月亮;夏天只挡风不遮雨,冬季只挡雪不御寒的偏厦子小屋,是因为他参赌而债台高筑,讨债的人时不时就在门外突现,一波又一波的,拿不出钱来,无疑就得饱尝一顿乱拳伺候,那真是往死里打。上次就被林强手下的人,用脚踩着腮帮子出最后通牒:借债还钱天经地义,限期三天,没钱卸下一条腿!

一起从山沟沟里出来‘闯世界’的同乡,经济状况情况也都不近人意,力给人出了,活给人做了,就是拿不回来钱,无可挑剔的理由叫他们等段时间再说。他们不放心,抽空就去哀求讨要,结果那老板火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告诫说,把他弄烦了,一个子儿没有!得!他们只好忍着、等着。真是个不肯滴油的富人,简直就是剃出牙的残物也不情愿施舍。许多老乡似乎看穿了老板的心机,默无声息地离开了工地。与其说是自愿地放弃,毋宁说是无可奈何的忍受。

无奈,他只想求林强哥手下的人再宽容些日子。

三天后的那个早晨,天刚蒙蒙亮,讨债的林强就领着一伙人,把房门用木材堵了个‘水泄不通’,隔门通告:如果今天不把帐清了,就放把火烧死他兄妹俩。当时把妹妹吓的哆里哆嗦,萎缩在墙角不停地哭,裤子都给尿了。还是哥哥智商来的快,他把薄如纸盒的屋棚捅个窟窿,他连拖带拽就象提一只死猫烂狗,把妹妹从屋里转移出去,这才躲过一劫。

为了防备再度骚扰,他把妹妹送到同乡那里,依旧住在简陋的偏厦子里,夜晚,躺在床上依旧能见着天上的星星。

没钱,还不上。怎办?

还能怎办,只能躲吧!

当初,周文凯想,如果能找到一份工作,勒勒肚子裤带尽早把‘窟窿’堵上。哪怕吃点苦、受点罪!了份烦恼,往后带妹妹平安地生活,多挣几个钱。可现在谈起这些,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躲过眼前的灾难再说。

现在,周文凯放心不下的就是独自住在那间屋子里的妹妹。担心万一讨债的人,穷途末路再打起他妹妹的歪主意,什么绑架逼债,一旦出点什么意外,那他就太对不起已故的爹妈,自己会一辈子跟自己过意不去。

最为可怕的还是那房东,一个离了婚的丑陋‘老光棍’,他那过分热情的笑容里,总夹杂着某种使人道不出的感觉,反正神态邪邪道道的。可眼下,他实在是顾及不了这些。

周文凯抬头望望,这是一家‘拉面馆’,屋子虽不大,倒挺干净。手伸进兜里感觉还有十来牧硬币,便推门进去。在一处靠窗的墙角坐下,要了一碗拉面,一碟小菜,一杯散白酒。

他需要饱饱地吃上一顿饭,不然的话,下顿饭还真不知在哪里吃,能不能吃上还都是问题,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他早就厌恶了,如果不是舍不得他那相依为命的妹妹,真想找个机会杀了那帮趁人之危的高利贷者,烧掉与赌徒串通舞弊的茶楼老板,出口憋在胸口的闷气,大不了一死。但他每当愤恨的心绪临将宣泄的时候,父亲的遗训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

周文凯是个孝子,对于父母的话,他是言听计从,好似尊领皇命。在文凯的心理,父亲是个有责任心,肯吃苦,爱子爱家的真正男人。

那年月,家家过的都很贫寒,填报肚子便算是富足的人家了。

周文凯的家建在依山的小河套边。房子是用树干挨插在地下,寻一处背风的方向留个洞,做排可移动的埃肩栅栏当门,房梁上搭上檩子、铺上合有杂草的粘土搭建的房子,那时候,吃饱饭是人生的第一大事,根本没人惦记住处如何。

周文凯的家就很穷,家里除了一个卧式板箱,就算土坯盘成的火炕了。并非父亲不会操持家业,而是,家离县城太远,偏僻的似乎与世隔绝,外人若不是迷途误入,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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