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你还不走啊,你满意了吧——”我听见南音勇敢地嚷,“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年元旦的时候我大伯死了,我姐姐的爸爸死了,不在了——她好不容易才刚刚好一点儿,你就又要来抢走郑成功!你有没有人性呀!”

为了配合南音这句台词,我把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些,哭声也再调整得更凄惨些。

三婶就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今天这个样子我看什么事情都谈不成,你还是先走吧。你们俩之间的问题我们也不好插手,可是我们家的人不是不讲理的,有什么话等大家冷静的时候再慢慢说。”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会在龙城住一段时间,我把地址和电话留在餐桌上了。”他走过来,弯腰拾起他放在墙角的旅行袋,顺便在我耳朵边轻轻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别演得太过火。”

还是那句话,毕竟是做过夫妻的,他也比谁都懂得怎么激怒我。我想要站起身来,飞快地把刚刚三婶倒给他的那杯茶对准他的脸泼过去。但是我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我任由自己蜷缩在沙发里面,身体似乎不听使唤地变得僵硬和倦怠。最终我只是慢慢地挪到茶几那儿,把那个余温尚存的茶杯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我的手不知为何变得很冷。“姐。”南音很乖巧地凑过来,暖暖地摸着我的膝盖,“不要哭了嘛。那个家伙已经走了。”三婶如释重负地拍拍我的肩,对她说:“好了,你让姐姐自己静一静。”然后她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都这么晚了,不做饭了。我们叫外卖吧。南音,去打电话,你来点菜,别点那些做起来耗时间的菜,要快点儿,你吃完了还要回学校。”

南音也站起身来,她软软的声音变得远了,“什么菜算是做起来耗时间的?”三婶叹了口气,“还是我来点吧——看来我真的得开始教你做菜了。”“好呀,我愿意学。”“算了,”三婶的语气又变得恨恨的,“我把你教会了,还不是便宜了苏远智那个家伙?”

有个人站在我的面前,慢慢地蹲下。他的手轻轻覆盖住了我握着茶杯的手,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把那个杯子握得更紧了——我们俩在这点上很像,都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有这个习惯动作。其实我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家,就在我看见他铁青着脸,悄无声息地进门的一刹那,我就决定了,我绝对不能让方靖晖说出那些事情,我绝对不能让西决听到那些事情。尽管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人的意志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妙的。就因为我下定了决心,演技才能那么好——我平时是个很难流出眼泪的人,打死我我都不见得会哭。

他伸出手,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了那些面颊上眼泪流经的地方,然后对我笑了,“人家邻居会以为我们家在杀猪。”

“滚。”我带着哭腔笑了出来,“你脏不脏啊,就这样把你的手偷偷往靠垫上抹,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

“滚!”他恼羞成怒的表情又一次出现了,接着他说,“你的热带植物,和我原先想的不大一样。”

我心里一颤,胡乱地说:“不一样又有什么要紧?反正这个世界上的人渣是千姿百态的。”

“真的是你先提出来离婚的?”他静静地问。

“真了不起,”我瞪着他,“才跟人家打了一个照面你就倒戈叛变。”

“是不是你?”

我也直直地回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我真的不明白,人们为什么都想听真话,或者说,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标榜自己爱听真话。真话有什么好听的?真和假的标准是谁定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东霓(二)(12)

“那么他为什么要来带郑成功走?”他呼吸的声音隐隐地从我对面传过来。

“他说什么你都信吗?”我烦躁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手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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