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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顆大顆的淚划過臉頰,從下巴落到地上鋪著的織錦毯上,無聲無息。

直到陸珩的指腹撫在她的臉上,桑桑的睫毛微顫,她抬眼看著陸珩。

陸珩的動作極其的溫柔,像是在撫著什麼珍視的寶物一般,可他那雙冷清的眸子裡卻沒有絲毫感情,甚至還有一絲戲謔和自嘲。

桑桑從陸珩透明的指節看到他的臉,她不知道陸珩此刻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她更怕陸珩現在已經生氣了。

於是,桑桑只能側過了臉,用袖袍擦了擦臉上的淚:&ldo;是桑桑糊塗了,還望世子見諒,&rdo;她可是再也不想惹陸珩不痛快了,要不然受苦的就是她自己。

陸珩的指骨微頓,然後收回了手,鬆鬆地倚在椅背上,似乎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桑桑下意識地咬著唇,她越發覺得陸珩深不可測了,眼下她竟連他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桑桑後悔今兒做糕點送來了,沒準這步又走錯了。

案几上擺著的海棠糕狀似海棠花,鮮嫩香甜,陸珩微微沉了下頜,下首半坐著的桑桑精緻的眼尾泛紅,竟帶了幾分艷色。

陸珩的指腹微碾,生的倒是不錯。

桑桑有些傻眼,怎麼她這麼一哭陸珩反而不說話了,若是往常的話,怕是陸珩已經要趕她出去了,現在雖然沒趕她出去,可姿態又這般曖昧不明,桑桑忽然想到了一句俗語&ldo;伴君如伴虎,&rdo;她瞧著伴著陸珩也差不離兒了。

也是巧了,這時候扇輕輕&ldo;吱呀&rdo;一聲,原來是安嬤嬤推門進來了。

眼下日頭越來越暖和了,該是換上單衣的時候了,安嬤嬤一早就吩咐針線房為陸珩縫製了單衣,繡娘連夜趕工,終是先縫了幾套過來,可她一進來就瞧見了這麼個詭異的場景。

陸珩坐在上首,下頜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桑桑則是半坐在地上,如花的裙裾迤邐一地,偏眼眶泛紅,面上還有眼淚的痕跡,瞧著委屈又可憐。

安嬤嬤把衣裳放在一旁的案几上:&ldo;這是怎麼了?&rdo;她心道怕不是陸珩又欺負桑桑了。

桑桑如蒙大赦,她正不知道要怎麼辦呢,此時安嬤嬤就像是救星一般,她連忙站起來:&ldo;安嬤嬤,是奴婢送來的海棠糕,似是不合世子的口味。&rdo;

安嬤嬤其實很喜歡年輕鮮嫩的小姑娘,她此時見了桑桑這幅模樣就心疼了:&ldo;這有什麼的,左不過端下去就是,可萬萬不要哭了,傷了眼睛怎麼辦。&rdo;

桑桑吐了口氣,感謝安嬤嬤!

安嬤嬤嗔怪道:&ldo;世子也是,有什麼事好好說便是,瞧把桑桑嚇得。&rdo;

安嬤嬤是陸珩的奶嬤嬤,幾乎是自幼撫養陸珩長大,似是他的親人一般,陸珩就順著道:&ldo;是。&rdo;

眼瞧著這一劫躲過,安嬤嬤把衣裳端過來:&ldo;十安正好忙完了,老婆子叫他進屋來服侍世子,&rdo;停了半晌又道:&ldo;桑桑老婆子就帶走了,正好也給她做了幾件衣裳。&rdo;

桑桑就這麼順利地跟著安嬤嬤走了,屋裡只剩了陸珩一個人。

案几上的海棠糕卻還在放著,陸珩垂眸,然後取了一塊放在口中,這糕點已經有些涼了,但好歹還有些餘溫在,味道還不錯。

待回到屋裡後,安嬤嬤連忙叫桑桑坐下:&ldo;嬤嬤都瞧見了,定是世子他冷言冷語,叫你傷心了,你可萬勿記在心上。&rdo;

桑桑可都記在心上了,一筆一筆的,可她當然不能說了,只是露出笑來:&ldo;嬤嬤說的是,桑桑明白的。&rdo;

安嬤嬤向來板著的臉也柔和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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