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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看着信件,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道:“你看……下了一场雨之后,有好多流寇愿意回籍为农……可见他们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不过是被旱灾所苦,才铤而走险,我看着这些信件,就忍不住想试一试将他们都招安回来,重新做回良民。”
“总督大人……您……这想法未免失之于天真吧……”刘广生曾和杜文焕一起害死了投降的王左挂,他是不太喜欢将流寇招降的,于是道:“我觉得,流寇宜剿不宜抚,趁着现在流寇军心不稳,赶紧灭了才是正道理。”
“数万流寇,就是数万百姓……杀之有伤天和,况且三军一动,军饷和军粮就如流水一般哗哗地流出,我还是想先试试招抚。”杨鹤将刘广生喝退出去,提起了笔,铺开纸,开始给崇祯皇帝写起奏折来。
“……盗贼之起,总因饥荒之极,民不聊生。若用围剿之法,则行粮犒赏,所费不赀,结果仍然是诛不胜诛,屡剿而屡不定。解而散,散而复聚,犹弗散也。必实实赈济,使之糊口有资,而后谓之真解散。解散之后尚须安插,必实实给与牛种,使之归农复业,而后谓之真安插。如是则贼有生之乐,无死之心,自必帖然就抚。抚局既定,剿局亦终。臣所谓欲行剿抚之实著,必有剿抚之实费者此也……况费之于剿,金银一去不还,且斩首太多,上干和气。费之于抚,金钱去而民在,活一人即得一人性命,盗息民安,利莫大焉……”(注:这份奏章部份取自杨鹤奏章原文,本人将其中一些难看懂的字词稍加了修改,便得大家能一看就懂。)
写完之后,杨鹤倍感欣喜,将这份奏章封好,吩咐陕*西参政刘嘉遇携带此奏章,火速进京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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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四年,春,京城,皇极殿!
文武百官在堂下跪着,一起用脑门心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此时正是天光微亮,朝会的时间,崇祯皇帝昨天一宿未睡,今天一大早又来开朝会,精神已经极度困倦了,但他仍然笔直地坐在龙椅上,不让自己的身形有丝毫的歪斜。
他是不敢斜!因为他穿的龙袍下面,是一件有些旧了的衬衣,衬衣的下摆上面打了一个难看之极的补丁……如果他坐歪了,坐斜了,让这补丁滑露了出来,给下面的臣子看见,那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
崇祯皇帝是非常要面子的皇帝,所以他的坐姿丝毫不变。
既然这么爱面子,何苦要穿这旧衣服?他也是没办法,口袋里的银子紧啊,以前每一年岁末,国家的赋税都会有一部份划进皇帝的私人腰包,那钱被称之为内帑,但是最近数年来,内帑已经停了。辽左用兵,银子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加了赋税仍然不够花,赋税全给军队给吃光了,哪里还有钱划进皇帝的腰包?
就这样还不够,户部管银子的大臣天天在崇祯面前哭穷,请他把内库打开,拿些内帑出来救急。
崇祯一直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肯给户部拨款,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管那库房的官员才知道,内库里已经空空如也,甚至可以把那地方当练兵场用,在里面放上几百士兵搞军阵操演,绝对不会撞到……咳……是踩到银子一类的障碍物。
爱面子的崇祯皇帝不敢说自己兜里没钱,这样做太丢脸,所以他对于户部请求内帑的奏章,一律批个“不给”就打了回去。皇宫里的一应花费,缩减了又缩减,但是表面上的富丽堂皇必须保持,所以他只做新的外衣,衬衣则一律用旧的,反正那玩意儿穿在里面,别人看不到嘛!
因为缩减开支,后官嫔妃也颇多怨言,他现在连多余的妃子也不敢纳了,这皇宫里再添人的话,他拿什么银子来养?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太监在旁边高唱了一句,这句废话是每个朝会都必唱的,实际上哪有没事的朝会?文武百官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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