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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老獵戶,說起話來枯燥無味,常到瓦爾登湖來洗澡,每年一回,總在湖水最溫暖的時候到來,他還來看我,告訴過我,好幾年前的某一個下午,他帶了一枝獵槍,巡行在瓦爾登林中;正當他走在威蘭路上時,他聽到一隻獵犬追上來的聲音,不久,一隻狐狸跳過了牆,到了路上,又快得像思想一樣,跳過了另一堵牆,離開了路,他迅即發射的子彈卻沒有打中它。在若干距離的後面,來了一條老獵犬和它的三隻小獵犬,全速地追趕著,自動地追趕著,一忽兒已消失在森林中了。這天下午,很晚了,他在瓦爾登南面的密林中休息,他聽到遠遠在美港那個方向,獵犬的聲音還在追逐狐狸;它們逼近來了,它們的吠聲使整個森林震動,更近了,更近了,現在在威爾糙地,現在在倍克田莊。他靜靜地站著,長久地,聽著它們的音樂之聲,在獵者的耳朵中這是如此之甜蜜的,那時突然間狐狸出現了,輕快地穿過了林間的走廊,它的聲音被樹葉的同情的颯颯聲掩蓋了,它又快,又安詳,把握住地勢,把追蹤者拋在老遠的後面;於是,跳上林中的一塊岩石,筆直地坐著,聽著,它的背朝著獵者。片刻之間,惻隱之心限制了獵者的手臂;然而這是一種短命的感情,快得像思想一樣,他的火器瞄準了,砰‐‐狐狸從岩石上滾了下來,躺在地上死了。獵者還站在老地方,聽著獵犬的吠聲。它們還在追趕,現在附近森林中的所有的小徑上全部都是它們的惡魔似的嚎叫。最後,那老獵犬跳入眼帘,鼻子嗅著地,像中了魔似的吠叫得空氣都震動了,一直朝岩石奔去;可是,看到那死去了的狐狸,它突然停止了吠叫,仿佛給驚愕征服,啞口無言,它繞著,繞著它,靜靜地走動;它的小狗一個又一個地來到了,像它們的母親一樣,也清醒了過來,在這神秘的氣氛中靜靜地不做聲了。於是獵者走到它們中間,神秘的謎解開了。他剝下了狐狸皮,它們靜靜地等著,後來,它們跟在狐狸尾巴後面走了一陣,最後拐入林中自去了,這晚上,一個魏士登的紳士找到這康科德的獵者的小屋,探聽他的獵犬,還告訴他說,它們自己這樣追逐著,離開了魏士登的森林已經一個星期。康科德的獵者就把自己知道的詳情告訴他,並把狐狸皮送給他,後者辭受,自行離去。這晚上他找不到他的獵犬,可是第二天他知道了,它們已過了河,在一個農家過了一夜,在那裡飽餐了一頓,一清早就動身回家了。

把這話告訴我的獵者還能記得一個名叫山姆&iddot;納丁的人,他常常在美港的岩層上獵熊,然後把熊皮拿口來,到康科德的村子裡換朗姆酒喝;那個人曾經告訴他,他甚至於看見過一隻糜鹿。納丁有一隻著名的獵狐犬,名叫布爾戈因,‐‐他卻把它念作布經,‐‐告訴我這段話的人常常向他借用這條狗。這個鄉鎮中,有一個老年的生意人,他又是隊長,市鎮會計,兼代表,我在他的&ot;日記帳簿&ot;中,看到了這樣的記錄。一七四二‐‐三年,一月十八日,&ot;約翰,梅爾文,貸方,一隻灰色的狐狸,零元二角三分&ot;;現在這裡卻沒有這種事了,在他的總帳中,一七四三年,二月七日,赫齊吉阿&iddot;斯特拉登貸款&ot;半張貓皮,零元一角四分半&ot;;這當然是山貓皮,因為從前法蘭西之戰的時候,斯特拉登做過軍曹,當然不會拿比山貓還不如的東西來貸款的。當時也有以鹿皮來換取貸款的;每天都有鹿皮賣出。有一個人還保存著附近這一帶最後殺死的一隻鹿的鹿角,另外一個人還告訴過我,他的伯父參加過的一次狩獵的情形。從前這裡的獵戶人數既多,而且都很愉快。我還記得一個消瘦的寧呢,他隨手在路邊抓到一張葉子,就能在上面吹奏出一個旋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比任何獵號聲都更野,更動聽。

在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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