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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而第言美之为美,善之为善,是亦舍本而逐末也。

太上特示下手之工,为大众告曰:凡人打坐之始,务将万缘放下,了无一事介于胸中,惟是垂帘塞兑,观照虚无丹田,即凝神又调息,即调息又凝神,如此久之,神气并成一团,倾刻间入于杳冥之地,此无为也;及无之至极,忽然一觉而动,此有为焉。我于此一念从规中起,混混续续、兀兀腾腾,神依气立,气依神行,无知有知,无觉有觉,即玄牝之门立矣。由是恪守规中,凝神象外。一呼一吸,一往一来,务令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即天地人物之根,圣贤仙佛之本,此最为吾道家秘密天机,不容轻泄者也。

修士行持,与其求之无极不可捉摸,何如求之阴阳更有实据:曰有无相生,不过动而静,静而动,出玄入牝,燮理阴阳也。难易相成,不过刚而柔,柔而刚,鼎炉琴剑,一烹一温也。长短相形,即出入呼吸,任督往来,前行短、后行长之谓也。高下相倾,即火在上而使之降,水在下而使之升,上下颠倒坎离之妙用也。音声相和,即神融气畅,百脉流通,不啻鸣鹤呼群,同声相应,不召自来也。前后相随,即子驰于后,午降于前,乾坤交媾,和合一团,依依不舍也。此数者皆由后天之阴阳,而返先天之无极也。圣人知道之本源冲漠无朕,浩荡无痕——其处事也,以无为为尚,而共仰恭己垂裳之风;其行教也,则以不言为宗,而自喻过化存神之妙。圣人作而万物睹,又何难之有哉?自此耕田凿井,被生成而竟忘其行;开源节流,勤导化而并化其迹。即使功满乾坤,名闻天下,而圣人若耻,为虚名未尝有实绩也。夫岂若《书》云:汝惟不矜不伐,天下莫与争能、争功者,尚有弭人争竞之想哉?此殆归于神化之域,淡定之天,一惟自适其乐,而不忘自得之真。古言视富贵如浮云,弃功名如敝履者,其斯之谓欤?虽然,道成德自立,实至名自归。圣人纵不居功,而天下后世,咸称道不衰。是不言功而功同日月,不言名而名重古今。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也。

学者须从虚极静笃中,养出无美无善之真出来,才算修炼有本。其道惟何?玄关窍也!舍此则无生矣。修道者舍此玄关一窍,别无所谓道矣!如以美善为道,亦属后天尘垢。太上以此言警之,望人因流而溯源也。不然,美善之称,亦三代以下之君子,又乌可厚非哉。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是阳非道,阴亦非道,道其在阴阳之间乎!又况道者理也,阴阳者气也。理无气不立,气无理不行。单言道实无端倪可状,惟即阴阳发见者观之,庶确有实据。此章言无善无美之真,直抉大道根源,望人端本立极,以为修身治世之基。有无易难数句,是教人由有对待之阴阳,返乎真一之气。其中又教人从有无相入处,寻出玄关一窍,为炼丹之本根。至于守中养丹,阳生活子,运转河车,亦无不层层抉破。惟圣人直指其源,故恭己无为,不言而信,虽有生有为,而在己毫无德色。迨至功成告退,视富贵为不足重轻,非圣人孰能与于斯学?学者玩索而有得,非但下手有基,即通天亦有路矣。他注云:天下皆知美善之所以为美善,则自不为恶与不善矣。此讲亦是。但太上之经,多在源头上说,不落二乘。

第三章不见可欲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圣人之治天下也,与其有为,不如无为,尤不知有为而无为。其化民成俗也,与其能感,不如能化,尤不如相安于无事之为得。是以尧舜恭己垂裳,而四方悉昭风动,此如何之化理哉?不过上无心而民自静,上无好而民自正,上无欲而民自定耳。否则,纷纷扰扰,自以为与民兴利除弊,而不知其扰民也实甚。故曰,民本无争也,而上争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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