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页)

然顽固地坚持下来。水水几次都想把它撕了。 水水走过去,看着自己零零星星的几个小对钩。她屈指算了算,这个月部里属自己发的稿子最多,跑的点最勤,小对钩却最少。水水回身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又推开屋门朝外边楼道瞭望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蹿到考勤表前,把它撕了,攥成一团也丢进废纸篓。停了一会儿,又弯身把它捡出来,匆匆忙忙跑到厕所扔进马桶,哗一下冲了,然后准备快速离开报社。 这时,水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堵在胸口,没有表达尽致。于是,她拿出兜里的粗粗的碳水笔,用食指与中指夹着在厕所的墙壁上写上: 我不是一个小对钩而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只小按钉,被 按在哪儿就乖乖地钉住 写完了,水水把碳水笔收起来。转身之际,水水觉得还有话要写,于是她又掏出笔用左手写上: 为什么总是我们去看官人的脸色 为什么不让官人也看看我们脸色 这时,楼道里有了脚步声。水水知道上班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她待那脚步声刚一消失,立刻窜出厕所,轻轻快快跑下楼,镇定地走出大门。水水极目四顾,整个过程没有撞到一个人。 水水向着外婆故去的那家医院奔去,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在雪白的阳光下,早晨的街伸着懒腰苏醒过来。 正在这时,水水被年轻的丈夫急切的呼唤所惊醒,“行了,肯定行了。”水水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突突地跳了一阵,慢慢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并不在街上,她的周围是无言的漫漫黑夜,极黯淡的一点点光线从一个缝隙射进来,这说明水水正在一个有围壁的地方。她想起来,那是家里的墙壁。水水的肢体上也并没有覆盖一层雪白的阳光,她的身上覆盖着丈夫的秀美而英俊的身体。&nbsp&nbsp&nbsp&nbsp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时光与牢笼(6)

当清晨真的到来时,水水坐在床上想起了午夜时分报社里厕所的墙壁,那儿,什么也不会有,一切都是虚构的。她用怀疑的目光抚摸了一下同榻而眠的丈夫的脸颊,回想着丈夫夜间是否真实地存在过。水水望了望窗外摇来荡去的枯树,树枝上没有一片绿叶在歌唱,春天还遥远。她又望见一个拥有着清清脆脆的皮鞋声和胸前背后写着我是Chu女那是过去的事了的女孩从黎明里穿过。然后,窗外只剩下一片空洞而荒漠的初冬景象。枯树、房屋、电线架以及环绕在楼群周围的倒塌了半截的残垣,一切一切拥有过崭新生命的东西,都将被日积月累的时光消损、毁坏与湮没。荣光与圣洁都将属于历史。 水水起身从床上下来,拨响办公室的电话,她讨好地向老史请假。水水看见自己毕恭毕敬谦卑顺从的声音像一股甘甜的蓝色水柱,沿电话线流进老史的刀枪不入的耳朵。 水水对自己的行为平静地无声地笑了。 这是水水在度过了以往无数个不安而冲动的早晨之后的选择。 水水的早晨不再年轻。&nbsp&nbsp&nbsp&nbsp

站在无人的风口(1)

我第一次接触古老悠远的“玫瑰之战”,与我在十三年之后从某种高处,从心事重重的玫瑰丛里所怀的感悟大相径庭。我站立在无人的风口,瞭望到远古年代的那丛玫瑰仿佛穿越流逝的时光,依然矗立在今天。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但它永无尽期。我从历经数百年的它的身上,读懂了世界悲剧性的结构,我看到漫长无际的心灵的黑夜。 许多年以来,我一直想为此写一部独一无二的书,但每每想到这部书稿只能是一本哑谜似的寓言,使人绞尽脑汁去猜透其中的含义,便情不自禁把那开了头的草稿连同一个懒腰一同丢到火炉里去。我只能从它的余烬里拣出一星枝蔓散淡的什么。它的暗示不通向任何别处,它只是它的自身。 十三年前我住在P市城南的一条曲曲弯弯的胡同尽头的一所废弃了的尼姑庵里。 那一天,惊讶而恐惧的阳光闪烁不安地徜徉在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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