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4/5页)

么高,印象里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墙,有种高不可攀的意味。

靠你妈!刘鸡毛反应过来,脱口骂,那一堵围墙圈住了自由和飞翔。

介绍信在吗?小马再次追问。

你都问多少遍了,妈的,我们仨是城子的表弟,花鸡公是我姨夫,花城妈是我姨。我家住江城凤凰西街最偏避的大坟里一响鞭,街口一颗老槐树。靠,不是老桑树。刘鸡毛不耐烦的答。

没一点感情,咋跟念经似的。小马说,注意语气,别叫人看出来了。

废材说,是啊!鸡毛,你能正经点吗?

能,只要能见城子,啥事我都做!刘鸡毛眼圈发红。

阳光下,路旁的一族小花也碎碎地红,山风阵阵。

天空下,一片白花花的秃瓢,面容稚气,花城那个班里的一圈少年,花城看上去算是面容最老成的。

花城低着头,满脸淤紫。

一厢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蔬菜地,每一垄前一个灰蓝条衣的少年,人手一柄锄。

有锄得快的,也有锄得慢的,花城一般,不前不后。

几个教官站高坎处,有一言没一句的闲聊,时不时目光投过来,眼神犀利。

花城进来的这些天,天天劳动,花城的掌心磨破了,布条缠手,一柄锄使起来不得力。

农活花城没干过,头一天下来,浑身酸痛,躺下花城就睡不醒。

好在花城性子闷,这些日子累是累了点,但没有了号子里的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了。

少管所占地面积大,三面峭壁一面高墙,墙上连珠密的布着铁丝网,用屁股去想也知道那通了高压电。

竟管时间不长,花城还是听说了,曾经有学生踅摸攀墙逃跑,没能成功,一个身子被电成了团,挂围墙上,焦黑。

半军事半监狱化的少管所,花城没觉得怎么样,似乎天生具备这种坏境的适应能力,加上唬实里的那股狠戾,初来咋到的花城到没受啥欺。

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

花城在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被人暗算了。那天的黄昏里山风透着一股寒,在澡堂子里,水汽迷蒙,一件灰蓝条制衣罩下来,蒙了头。

花城眼前一黑,无数拳脚落下来,花城躺在澡堂子的哗哗流水里,身子缩成团。

后来,流水里开始飘红,起初一缕缕,很快就成片了。

花城静淌在墙角,等明白过来,掀了蒙在头上的灰蓝条制衣,那处墙角水声哗哗,离着远,朦胧里一片白乎乎的身子,没人瞅他一眼。

花城甩甩头,努力的睁开眼,水立刻迷蒙了视线。挣扎起身,脚一崴花城半跪下,一只脚肿胀的厉害,能用力,花城知道没断。

闭着眼,水哗哗的劈头盖脑,花城的小腿肚子在流水里战栗。

黄昏没有在窗口的玻璃上停留多久,暮色迫不及待的降临。

在床头的黑暗里花城惨淡一笑,然后闭上眼,山风开始在林间摇响了树。

那一夜花城死了一般的睡过去……

刘鸡毛千想万想他偷来的证明信竟然丝毫没派上用场,接待室的制服说,不符合规矩,要大人陪着来,你们三个也就能跟进去一个。

刘鸡毛当时就有了泪奔的感觉,小马哗哗地抖着介绍信说,叔叔,你看看,货真价实啊!我爸玻璃厂开的证明信,白纸黑字,猩猩红的印章。

那纸证明信是废材的字迹,三个人里就废材写得一手好字。

小马每抖一下,废材心里就寒噤一次。

等小马和刘鸡毛说的口干舌燥恨不能跪下来时,制服已经不耐烦了,废材一脸白,欲哭无泪。

出了接待室,刘鸡毛振声悲嚎,那一声长嘶里,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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