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4/5页)

妤,喜笑颜开地说:

“淳妤,你来婵娟阁有几年了,这回可终算立了大功劳了。今后可不能让姑娘随便出去了,只等今年正月十五将先生*挂灯了。人家可是给了三万两呀。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是能盖咱两个这么大的婵娟阁了。”

我自傲地冷笑一声说:

“三万两算什么,如果我继续和野原一郎交往下去,我能把日军指挥部掏个倾家荡产。”

蝉妈啧啧嘴说:

“小日本的钱可不好挣,他们那种人说翻脸就翻脸,根本就是一群灭了人性的牲口,前几天听说把万花楼的红头牌——桂花,给一枪毙了,真吓死人了。”

淳妤吓得脸都白了,说:

“那小日本就算没法治了是不是?你们快得想办法呀!”

蝉妈瞅了淳妤一眼回答:

“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盼望土八路早点来,收拾了他们。这生意就好做了。”

我也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

“如果土八路来了,也并非好事,我们的婵娟阁可能要关门了。”

蝉妈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轻蔑地说:

“凭他是什么朝代,总是有逛窑子、总是有花妓钱的,谁见了仙桃不想咬一口?听说国民党也不禁这种事呢。就是光绪帝虽然佳丽成群,可最终还是逛窑子得花柳病死的呢!”

这个女人对别的事情没有经验,可对妓院这一行千百年来的历史、典故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座城市的那个妓院发生的大小琐事,她连时间、天气、人物都能叙述完整,真可谓孔夫子的门徒:干一行爱一行,很专一。

野原一郎又请了我几次,我回绝了。原因有两个:

一来蝉妈不让我去,用她的话就是怕我去了受罪。说实在的,我早就知道她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说的全是假话。她是怕我万一失了贞,在桂老板那儿不好交代,她把桂老板的银子早当成印子钱放出去了,桂老板可是个财大气粗难缠的主儿。

二来,我也不想去。我想吊他一下胃口,给他一种“半明不灭云中日,似有如无镜里花”的感觉。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男人这种高级动物特别奇怪,从不轻易珍惜放到嘴边的食物,而是喜欢你挣我夺,拼命砸脑袋抢来的。那样,他们才会细细品尝,慢慢咀嚼。

如果到了我能左右野原一朗的行动时候,我不但要杀死野原一郎,更重要的是连他的指挥部也要让根生老爷一锅端了,搬倒枣树要枣吃的日子看来有望。

根生老爷走了,一走就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音信。我不知道他那天逃到了哪里,是否安康,我夜夜睡不着,想他。

假如没有他自投罗网地撞入,我们便会在人海茫茫中擦肩而过;假如没有我梅子般酸涩的泪水,我也不会走进这拧也拧不干的雨季。

原以为这辈子没有一点希望了,他的出现使我枯竭的情感绝处逢生。我们吻了,感觉很好,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还得了吗?女人怕的就是这些,经不住的也就是这些。我整个人快疯了。真如古词中所说的: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更惊奇地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酒了。我所以迷恋酒,不仅仅是因为酒味儿醇香,更是因为酒能使我忘记我所经受的一切耻辱与相思的痛苦。酒能使我的精神完全放松,酒能排泄我内心的忧愁,当我喝酒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有独立的人格。

我发现自己变成一个酒鬼了,当酒鬼的感觉真好,一醉解千愁的美妙意境,是别人永远也无法领略到的。我远离鸦片,当看到婵娟阁的*吞烟吐雾地抽鸦片时,我感到很丢人,她们自己把*最后的羞耻心也扼杀了。

紫媚经常来我的冰姬坊,她来冰姬坊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专一找茬儿。她经常过来给我们讲故事,把自己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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