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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模模糊糊中被那人狠狠摔在地上,本就掛了彩的臉磕在桌案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於淵似是還不解氣,單手狠按在那血口上,眉眼之中滿是戾色,繼而抬腿猛踹在人身上,力道之大使得地上那具單薄的身軀滑出去老遠,「砰」的一聲撞在艙房壁上,直吐出口血來。

而那如松如竹的青澀少年只抬了抬琥珀色的眸子,掏出錦帕一根一根仔細擦拭手指。

終於,將那染了血跡的帕子一丟,輕蔑啐了聲:「腌臢。」

——

次日,慶功宴上,朝中重臣皆至,只為給這位立下血馬戰功的將軍接風洗塵。

放眼席上,除開皇子臣子,也不乏有些女眷。

這位曾經的少將軍如今早已及冠,人說成家立業,他功業已立,便只待成家。

今日這些女子個個姿容秀麗,端莊大方,家世樣貌皆是上上乘,即使明面上不說,可大傢伙兒都心知肚明,她們無一不是為沈長空而來。

可這慶功宴的主角卻遲遲未至,個別年長些的高官便有些失了耐性,心生不滿。

再是外頭如何傳言沈長空戰場之上手腕毒辣,嗜血如狂,可這群人窩在繁花似錦的長安城,又怎能想像邊關風霜。

如何厲害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竟敢這般晾著他們,難不成一會兒聖人來了也要在這等上他幾個時辰?

真是好大的膽子!

若是沒人出聲便也這般過去了,可一旦有人開了話頭,這不滿之聲便如潰堤之水,源源不斷席捲而來——

「年輕氣盛,斂不住銳氣,能有什麼出息?」

「小小年紀便如此目中無人,想來在軍中亦是有勇無謀!」

「再高的功勞,安在這身桀驁之軀,必然走不長遠!」

「……」

七嘴八舌的嘈雜議論之聲一浪高過一浪,不絕於耳。直至尖細刺耳的一聲「聖人到」響徹宮殿,瞬間歸於平靜。

隨著眾人齊齊跪地高呼「吾皇萬歲」,明黃身影被簇擁著走向高位。

余光中可以瞥見,明黃龍袍旁邊那襲暗紋玄衣存在感極為強烈。

待免了禮起身,眾人心中皆是一凜。

聖人左手邊那男子身高腿長,一身玄衣以銀扣蹀躞帶束起,發上銀冠正中嵌了顆紅豆大小的血色琉璃珠,在高照的日頭底下熠熠生輝,更顯他膚色冷白如霜如玉。

有些坐席遠的看不清他面目,可只這通身冷矜的氣派便足以壓得人呼吸都忍不住放緩,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得罪了那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誰也想不到,曾經不聲不響的少年郎僅僅三年,便能蛻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方才憤憤訴說著不滿的臣子此刻見了真人,皆不敢再置一詞。

再看那些姑娘們,一個個早已羞紅了臉。

她們大多是被家裡人安排著來參加這慶功宴,從前只知沈少將軍的傳言,卻從未親眼見過他。

此生若能得此夫婿,別說是在這長安城,就是在整個東陽國的夫人娘子們眼前都能橫著走了。

可偏偏,偏偏這冷玉般可望而不可即的男子,曾捧著一顆真心,被人碾碎了踐踏。

整個長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安陽呢?」開惠帝掃視了一圈,都沒見褚沅瑾的影子。

皇后微蹙了蹙眉,還未待開口說話便聽五皇子褚景同無奈笑道:「回陛下,阿姐許是被府中人纏住了,脫不得身。」

「胡鬧!」

開惠帝一張臉繃著,既氣褚景同不分場合將家醜外揚,又氣安陽不懂事。

幾個男倌,怎就能將她纏得這樣死,連場慶功宴都抽不出身來。

「阿姐進了宮的,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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