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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点物事,秦仲海拦住一人,问道:“怎么门口挤了这许多人?你们杨家大出丧么?”那家丁听这话难听无比,脸色自是铁青,还没回话,只听一人唤道:“秦将军,你也来替哥哥送行么?”秦仲海回头去看,来人面貌清秀,二十岁上下年纪,却是杨肃观的胞弟杨绍奇。

秦仲海听说杨肃观还在京城,心下暗暗高兴:“好你个杨肃观,原来还没滚啊,这当口刚好来勒索他。”他打了个哈欠,道:“有什么好送的?去个江南也要送?老子等一下去拉屎,你送我不送?”

杨绍奇听他满口粗话,脸上一阵青红,心道:“这人实在粗鲁。”秦仲海见他红嫩可爱,心下暗笑,更是不住口地调侃。杨绍奇书生一个,却要如何应付流氓捉弄:心下只是哀哀叫苦,盼他赶紧离开。

秦仲海口中胡扯,拼命来说金瓶梅的桥段,杨绍奇掩住耳朵,就怕多听了一个字儿,正闹间,匆见一人走了过来,皱眉道:“仲海又在欺侮舍弟。”说话这人容貌英挺,举止老沉,正是杨肃观来了。

秦仲海没好气地道:“谁在欺侮他啊!我这是提点你家小弟,免得他将来不懂事,给人在欢场里骗光了裤子。你们还不多谢我?”眼见胞脸上羞红,杨肃观怕他给污染视听了,便低声嘱咐几句,命他先行离去。

秦仲海正想着如何开口借钱,忽见杨肃观走近两步,神色凝重,似有话与自己说。秦仲海嘻嘻一笑,自行凑了上去,道:“有事么?”杨肃观微微颔首,低声道:“仲海,你这几日待在京里,可需多多留意伍制使,我有些担心他?”秦仲海咦了一声,道:“担心他干什么?他嫖妓找不着门路么?”杨肃观皱眉道:“你别来胡扯,我跟你说正经的。”低声又道:“伍制使自从天山归来后,就变得颇多古怪,我怕他胡思乱想,惹出事来。”

秦仲海奇道:“是么?我每日见他大碗吃饭,大口喝酒,还搞了个神气的铁手套,说来好得很啊!有什么好担忧的?”杨肃观叹了口气,道:“那倒未必。侯爷这次没派他南下,我看他眉宇间全是悲愤。”秦仲海嗯了一声,想起伍定远对燕陵镖局一案耿耿于怀,柳昂天却又不肯委以重任,真让人情何以堪。但事已至此,又能说什么?只摇了摇头,并不回话。

杨肃观叹道:“定远现下武功非比往昔,他脾气又烈,可别一个冲动,惹出祸端,那可难收拾了。”秦仲海哈哈一笑,道:“他要真这么带种,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我是他奶奶的天山传人,早就溜到江南去杀人了。你们谢我都来不及,哪还需要帮老子收拾什么?”

杨肃观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便是这样,那也还算是小事。我只怕他……怕他对我有误会。”秦仲海大乐,笑道:“又有误会了?可是为了女人?”眼见杨肃观面色窘困,秦仲海当即阴恻恻地笑了也来,道:“这档子狗屎事情,对你有误会的人可多了,嘿嘿,搞不好老子对你小白脸也有误会哦!”此时顾家小姐早与卢云私奔,料来惕肃观也已知情,秦仲海念在同门多年,自也不好当众取笑,便只讥讽一番。

杨肃观啧了一声,道:“你别再火上加油了。据说伍制使很欢喜一名九华山的女弟子,还曾为这名女子多次冒险犯难,连性命也不要……”他还没说完,秦仲海已然自行接口,笑道:“偏生那女子是个水性杨花的烂货,只来偷偷喜欢你杨大人,却不来疼咱们伍制使,对不对?”这话实在太也难听,只说得杨肃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长叹一声。

秦仲海笑道:“你想要老子替你调解调解,对不对?”杨肃观面色尴尬,点头道:“有劳仲海了。只因几次会商大事,定远都显得甚是激动,每回我说起与江充共进一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