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页)
还好吧?”
“我想请问,你在哪里采的桑叶?”
“问这个干什么?”
“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行。”冯家蒙一口回绝。
明夷心里一凉,想要挂电话。蚕卵在她书包里安睡,沉甸甸的希望压在她肩上。她握紧话筒,急切地说:“请告诉我好吗,这对我非常重要。”
“你是在求我吗?”
明夷呆怔,挣扎良久,咬咬牙,轻声说:“求你了。”
“求也没用,你死了心吧。”冯家蒙说得斩钉截铁。
邮局里熙熙攘攘,寄信的,汇款的,寄包裹的,在几个柜台前排成长龙。外面天色阴霾,似雨非雨。
明夷在玻璃门上看见自己可恨的脸。她真想给自己两耳光。不久前在林隐寺,她言之凿凿地说,她从不求人。众目睽睽下她食言了。她竟然去求那个人——那个自以为是,玩世不恭的家伙,此时一定乐开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出尔反尔求上门,吃到一个又冷又硬的闭门羹,她简直是自取其辱。
晚上,明夷趴在书桌上发呆。植物学底朝上放在一边。满满一页蚕卵,灰白色开始变成褐色,台灯下隐隐泛光。
蚕的第一次蜕变按部就班在进行。明夷头一次感到生命也会是负担。她的生命是否也像这些蚕,懵懂降世,成为谁的负担,结果被遗弃。一个生命竟没有生路。除了遗弃,难道真的别无选择?
明荣夫妇关掉电视准备休息,回房前隔着墙嘱咐明夷早点睡,别累坏了。明夷无精打采地应,慢慢直起身。她的目光掠过窗外,陡然睁大眼。
冯家蒙站在对面三楼阳台。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夸张地挥手,可恶地笑。
明夷悄悄溜出家门,跑到小街。冯家蒙已经等在路灯下。街上空无一人。泡桐树不时飘落叶子。雾气在风在流动。冯家蒙穿着深绿套头毛衣,咖啡色长裤。头发比暑期长了点。他双手插在裤袋,整个人似乎沉稳不少。
“你怎么回来了?”明夷顾不上喘气,惊奇地问。
“先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蚕蛾产了好多卵,我不能再喂养,想把它们放到有很多桑叶的地方。”
“你就为这个求我?”
“我第一次求人,感觉很糟糕。以后我不会再求你,绝对不。”明夷眼神倔强。
冯家蒙看了她好一阵,开口道:“你挂断电话后,我立即动身。翻山越岭,坐了七个小时的客车,到宁城就直接来找你。在电话中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担心。在两百多公里外的都城,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吗?”
“明早我们一起去。”
“太好了!”明夷的笑如花绽放,连日积压的忧心烟消云散。她很想好好感谢冯家蒙,又不知说什么,只有说谢谢。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我们之间?”明夷想了想,说:“这话听起来暧昧。”
冯家蒙大笑,拍拍明夷的头:“不错,懂得暧昧了。”
深夜,明夷睡意朦胧中,又听到那首伤感的情歌。
我有一串蓝宝石
像一串小项链
把它挂在你的胸前
做一个爱的留念
清早,冯家蒙和明夷穿过铁桥来到河对岸。起先他们沿水边西行。河水静静流淌,微风中晕开涟漪。鹅卵石磕着脚底,刚开始像足底按摩,发疼,又很舒服。走久一些,两人便承受不住,蹦跳着转移到沙地。
沙地茅草丛生。初秋洁白轻盈的茅穗已是成熟期的灰色,毛茸茸高耸。茅叶狭长柔韧,边缘有如刀刃,异常锋利。莽叶交错,遮住了小路。
冯家蒙说,他在前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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