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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計算出它們的價值來呢?英格蘭干糙給小心地稱過,還計算了其中的濕度和矽酸鹽、碳酸鉀;可是在一切的山谷、窪地、林木、牧場和沼澤地帶都生長著豐富而多樣的穀物,人們只是沒有去收割罷了。我的呢,正好像是介乎野生的和開墾的兩者之間;正如有些是開化國,有些半開化國,另一些卻是野蠻國,我的田地可以稱為半開化的田地,雖然這並不是從壞的意義上來說。那些豆子很快樂地回到了我培育它們的野生的原始狀態去,而我的鋤頭就給他們高唱了牧歌。
在附近的一棵白樺樹頂有棕色的歌雀‐‐有人管它叫做紅眉鳥‐‐歌唱了一整個早晨,很願意跟你作伴。如果你的農田不在這裡,它就會飛到另一個農夫的田裡去。你播種的時候,它叫起來,&ot;丟,丟,丟了它,‐‐遮,遮,遮起來,‐‐拉,拉,拉上去。&ot;可這裡種的不是玉米,不會有像它那樣的敵人來吃莊稼。你也許會覺得奇怪,它那無稽之歌,像用一根琴弦或二十根琴弦作的業餘帕格尼尼式的演奏,跟你的播種有什麼關係。可是你寧可聽歌而不去準備灰燼或灰泥了。這些是我最信賴的,最便宜的一種上等肥料。
當我用鋤頭在犁溝邊翻出新土時,我把古代曾在這個天空下居住過的一個史籍沒有記載的民族所留下的灰燼翻起來了,他們作戰狩獵用的小武器也就暴露在近代的陽光下。它們和另外一些天然石塊混在一起,有些石塊還留著給印第安人用火燒過的痕跡,有些給太陽曬過,還有一些陶器和玻璃,則大約是近代的耕種者的殘跡了。當我的鋤頭叮噹地打在石頭上,音樂之聲傳到了樹林和天空中,我的勞役有了這樣的伴奏,立刻生產了無法計量的收穫。我所種的不是豆子,也不是我在種豆;當時我又憐憫又驕做地記起來了,如果我確實記起來的話,我記起了我一些相識的人特地到城裡聽清唱劇去了。而在這艷陽天的下午,夜鷹在我頭頂的上空盤旋,‐‐我有時整天地工作,‐‐它好像是我眼睛裡的一粒沙,或者說落在天空的眼睛裡的一粒沙,它時而側翼下降,大叫一聲,天空便好像給劃破了,最後似裂成破布一樣,但蒼穹依然是一條細fèng也沒有;空中飛著不少小小的精靈,在地上、黃沙或岩石上、山頂上下了許多蛋,很少有人看到過的;它們美麗而細長,像湖水捲起的漣漪,又像給鳳吹到空中的升騰的樹葉;在大自然里有的是這樣聲氣相投的因緣。鷹是波浪的空中兄弟,它在波浪之上飛行視察,在空中撲擊的完美的鷹翅,如在酬答海洋那元素的沒有羽毛的翅膀。有時我看著一對鷂鷹在高空中盤旋,一上一下,一近一遠,好像它們是我自己的思想的化身。或者我給一群野鴿子吸引住了,看它們從這一個樹林飛到那一個樹林,帶著一些兒嗡嗡的微顫的聲音,急遽地飛過;有時我的鋤頭從爛樹樁下挖出了一條蠑螈來,一副迂緩的奇怪的、醜陋的模樣,還是埃及和尼羅河的殘跡,卻又和我們同時代了。當我停下來,靠在我的鋤頭上,這些聲音和景象是我站在犁溝中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聽到看到的,這是鄉間生活中具有無窮興會的一部分。
在節慶日,城裡放了禮炮,傳到森林中來很像氣槍,有時飄來的一些軍樂聲也傳得這樣遠。我遠在城外的豆田之中,聽大炮的聲音好像塵菌在爆裂;如果軍隊出動了,而我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整天恍恍惚惚感到地平線似乎痒痒麻麻的,仿佛快要出疹子似的,也許是猩紅熱,也許是馬蹄癌,直到後來又有一些好風吹過大地,吹上魏蘭德大公路,把訓練者的消息帶給了我。遠遠有營營之聲,好像誰家的蜜蜂出窩了,因此鄰人們依照維吉爾的辦法,拿出了聲音最響的鍋壺之屬來輕輕敲擊,呼喚它們回蜂房去。等到那聲音沒有了,營營之聲也住了,最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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