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的还在后头。九年后我再至杭州,参寥子卜居孤山智果精舍,我在寒食那天访他,恰好一眼旧泉是月得水。我们撷得新茶,钻火煮泉,正如我九年前梦到的一模一样。我讲与参寥子听,他也慨叹不已,所以我们在新凿的泉边立了一篇铭记,以记当日之事。”

苏辙道:“碑文却是兄长撰的?可否复诵给子由听听。”苏轼道:“是。碑记名为《参寥泉铭》。”苏轼沉吟了一刻诵道:“在天雨露,在地江湖。皆我四大,滋相所濡。伟哉参寥,卿指八极。退守斯泉,一谦四益。予晚闻道,梦幻是身。真即是梦,梦即是真。石泉槐火,九年而信。夫求何信,实弊汝神。”苏辙听罢叹道:“唉,不知此刻你我手中这一盏茶,是梦还是真啊!”苏轼笑道:“真又何妨,梦又何妨!”……

苏轼一生中交往的僧人很多,茶僧也不少。之所以选辩才和道潜来写,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有一种茶中隐士的清高,有一种与世无争、却承担着天下的“僧格”。

站在杭州的苏堤上,站在梅家坞龙井的茶园里,风过只瞬间,古人古事往者千年。在浩如烟海的时间长河中,人类百年的寿命和人类复杂的情感显得多么渺小。可是茶留下来了,那些人的名字和精神也随着茶一起留了下来。

下雨的天气,手中暖暖地握一杯龙井茶,那袅袅上升的茶烟,正如千年前的一场梦……

黄山毛峰与正志和尚(1)

公司有位一同事是安徽六安人,好茶,每不独享。期年返家乡小住,必带家乡名茶归京分送众人。喝的最多的还算“六安瓜片”和“黄山毛峰”这两种茶。印象中,瓜片是大叶大片的粗犷,毛峰是灵秀、清淡的甜美。

直至有一年,我的一位茶道老师亲去安徽茶区访茶,一去半年,收获颇丰。他一回到北京,马上发短信让我们去碧露轩茶艺社品茶。那天的茶品大都是徽茶,有瓜片、太平猴魁、涌溪火青等。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一泡野生的黄山毛峰,如云如雾的清高与独来独往,放下一切的自由,真使人一喝难忘。随着这一泡茶,老师还带回了黄山毛峰的传说……

明朝,天启年间。

虽是世事###,但江南书生熊开元到底还是科举应试,凭着真本事点了黟县的知县。小官也罢,总是一门欢喜。熊开元也颇为得意,于是春天刚放了榜,便收拾好行装,带了书童准备去黄山游玩,一来可解连日读书之闷,二来也可借游山玩水之机开阔眼界胸怀。

自江南去徽南并不太远,主仆二人骑着小驴,不几日便到了黄山境内。

他们到时却是下午,熊开元上山心切,等不得次日一早,只将二人代步的小驴寄在山下的客栈,便兴冲冲地上了山。一路果见风景如烟如织,雄伟壮观,大开大阖中又不失奇丽瑰美,更有飞鸟穿越云间,松鼠跳跃林薮。两人一路行一路看,不觉离了大路,到夕阳西下时竟找不到归途,更不知身在何处了。

二人在山中急得乱转,越转天越晚,越晚心越慌。暮色倏忽降临,又是春寒料峭,二人冻得面无人色,书童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披风给熊开元披上。白天的美景在此时变得阴暗可怖,一只惊鸟从林中乍起,书童竟吓得哭起来。

熊开元也很害怕,但又怕日后被书童取笑,只得强装镇静地安抚他道:“咱们虽然走的不是大道,但下山的方向总是没错的,况且登得并不很高,想必一会儿便下得山了,到了山下我给你买烂肉面吃。”

书童闻言哭声渐止,跟着熊开元跌跌撞撞地往下走。天黑路滑,两人越走心里越没底,忽见前方影影绰绰有一个黑影在晃动,书童一声尖叫躲在熊开元身后,熊开元大着胆子向黑影喊了一句:“来、来者何人?”

只听黑影宣了一声佛号,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背着背篓、既黑且瘦的老和尚。熊开元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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