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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回应的是一个制作助理,他拿起话筒要旅馆再送水来———这问题让我想象着,我们会怎么活下去?我们在一座岛上,我们在拍一个实况节目,我们已经把岛上所有的水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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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知道参赛者对我的看法,我每天晚上都要看他们提到我的内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认为我冷淡、暴躁。在一段不会播出的带子里,一个很早就出局的参赛者说,如果他不怕自己的命根子长冻疮,他会跟我上床。所以,让他打包回家真是件乐事!他对于奖金问题(“你输了这场比赛……”等等)的回答,在文法上真令人耳目一新:光是“干”这个脏话,他就有四种用法,而且分布于一段话的各个部分。负责消音的技术人员光是加班处理那家伙的话,收入大概都能盖个游泳池了。

16 芭芭拉(3)

我很惊讶于那些参赛者,他们都不明白这只是在做戏(就连工作人员也一样)。我并不是全世界最亲切的人,或是跟人相处最自然的人,但是摄像机前的人并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试镜前我必须决定要如何突显自己。你必须选择你的“型”,决定你的工作风格。我四十三岁了,这在电视圈当然是高龄,更何况我是个女人。我并不是说女人成功比较困难(这是个借口),但是男女规则不同,这一点毫无疑问。男人做这种工作,和蔼可亲就行,或者必须长得帅(最好粗犷,不过也不是必须不可),而且讨人喜欢。但亲切对女人无效,除非她也走可爱路线,而我知道这没什么用。所以啊,既然我没法扮作甜美朴实的乡下姑娘,也不是身材凹凸有致的内衣模特儿,就只好挑个成熟干练、冰冷无情的角色。我能说什么呢?毕竟我得到这份工作啦!

这个节目很可能是我的翻身良机,只是我有太多和成功擦身而过的经历,所以对这种机会不再抱什么幻想。我演过戏,大部分在年轻时,包括在一出肥皂剧里演了一年,结果并没如预期的把我造就成明星。(我演的角色甚至死也死得平淡无奇:她气喘发作,气喘药吸入器却被狠心的妹妹藏起来,因此一命呜呼。)我还在情景喜剧和黄金档电视剧里演过几个只出现一次的角色,我还演过一部电影,这部片子后来得了三项奥斯卡奖,但我的画面没有出现。我还在洛杉矶一个晨间节目担任过三个月的主播,又在一个娱乐杂志做了两年外景记者。结果,我的经历比半数好莱坞奥斯卡奖得主丰富,但是没人知道我是何许人。你或许认得我的脸,但是我保证你不知道我姓什么名什么。

“追梦者天堂”也许会让我成名,也许不会。我们已经在拍第二季的节目了,第一季的收视率不错,但并没有造成太大轰动。(前一个主持人亲切和气,可惜有点神经兮兮,于是鞠躬下台,本人上台。)现在我们又回来了,把节目架构重新组织,再加上一些奇招———更有趣的队伍,像今晚这种队友重新洗牌的转折———我想这次我们真的有引发一阵跟风的可能。这是个好节目,只要我们能让观众收看。奥利弗最初的想法是要开创一个冒险节目,其中智力的重要性不亚于体能,但显然这个想法随着时间逐渐演化。当然,我们偶尔也会插进一些高空弹跳或滑雪板挑战,但是比赛真正的重点在你能看懂多少提示、如何找出你的目标、如何克服旅行时的混乱、如何走过异国城市,还有,当然,在于你和队友合作得如何。

“来看看这个!”凯特说,她正播放凯西站在寿司模型店里的画面。凯西停下脚步和一对带着婴儿的美国夫妇说话,摄像机镜头拉近,给她痛苦的面部表情一个漂亮的特写。

“谢谢你,奥斯丁。”杰瑞米说。

“值钱的镜头。”埃里说。

奥利弗用低沉的声音说:“这个嘛,要是我们能让她说起孩子送人的事就好了,否则观众会觉得她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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