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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把推子抢过来,立刻把他的头发也推去一大块。到最后,我们都只能把头发剃光。我虽然不喜欢秃头造型(幸好头发已经长出一些),但如果不这样,之后几个星期我们就会像要去电击室治疗却迷路的精神病患者了。
所以啦,我是说———没错,这盘录像带不错,有点滑稽,又是两兄弟打闹,但是当我听说差不多有三千人报名时,就觉得我们的带子没那么有趣。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够入选,这令我大为吃惊。后来我们和另外大约二十个队伍一起,被通知前往洛杉矶,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即使是现在,唯一真正知道我在哪里的只有我前妻,而我老板和大部分亲友都以为我和杰夫的旅行延长了。其实我们必须签下保密条款,如果我们在电视台宣布之前告诉任何人我们参加了这个节目,就要赔偿一百万。)我们在洛杉矶待了几星期,进行一切例行作业:面谈、智力测验、心理测验、背景调查等等。我们不能和其他参赛者有太多接触,但是每个人都在观察其他人,但我必须说,有些最后没有入选的队伍似乎要比我们有意思得多。有一队是两个一起打过仗的朋友———其中一人救过另一人的命,或是此类的事———还有一对双胞胎,分别被两对父母收养。另有一对夫妻,丈夫失踪了一段时间,原来他得了某种罕见的失忆症,一直到妻子上了“未解之谜”节目,丈夫刚好看到,两人才团圆。竞争相当激烈。所以当我们回家接到通知,知道我们竟然赢过这些队伍———拜托,有失忆症的!有从生下来就失散的双胞胎啊!———我记得我看着杰夫说:“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17 卡尔(4)
杰夫却耸耸肩。“我们很好笑啊,”他说,“那对双胞胎没有魅力,而那个失忆症家伙根本就是精神不稳定。”
这话倒是没错。他不洗澡,每天花好几小时在一本随身携带的记事簿上记下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一次我从他肩后看见,他正把旅馆紧急出口的地点列成一串。
“总之,”杰夫像在补充说明一样,“你是个悲剧故事的英雄。每个人都喜欢哀伤的小丑。”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知道,”他说,“我告诉他们本杰明的事了。”
我过了一分钟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是相当震惊。
本杰明出生时就患有先天性肝病,称为胆道闭锁,是一种胆管病,医生在他才三周大时就发现了。我还记得当时我们非常害怕,即使还没确诊。他身上每个地方颜色都不对:皮肤是黄色,眼睛是黄色,尿是黑色,大便很怪———颜色很淡。两个月大时,像个小蝌蚪般脆弱的他就开刀了。他们作了一种处理,把一部分小肠接到肝脏,帮助胆汁流出。我们满怀希望,但最终还是没有帮助。因此他十四个月大刚学走路,就做了所谓“活体捐赠移植”手术(我还记得手术前他脚步不稳地走在等候室附近,身穿一件很小的医院病服,病服直盖到他的脚踝),他们切下我的部分肝,移植到本杰明体内。
我们两人的手术都很顺利,但比我想的还要难挨———你没有感受过,就想象不到有多痛,对不对?不过我还是熬过来了。我在医院待了差不多一星期,然后又过了五周才恢复正常。总之,我前妻坚称这不会有她剖腹产难受,但这是我没办法比较的。
本杰明的恢复比较糟。对他这个年龄、想要走动、想要探索的小娃娃来说,限制行动简直是折磨,而被迫待在床上,身上有一堆管子连到机器和输血袋,是比疼痛更糟的事。这或者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的感受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们进医院时他只会说“鸭子”和“楼梯”两个词。我算是很自私的,还曾经为了他手术后的最惨时期不在一旁而有些高兴,因为我当时在别的地方疗养,都是詹妮陪着他、照顾他,让他身体不乱动,安抚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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