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室内。它们需要抽屉里的软床和温暖的沪火。因此高乃里于斯就在他的实验室里,他的书籍和油画中间度过整个冬天。他难得上他放鳞茎的那间屋里去,除非是为了放一点阳光进来;他一发现天上有太阳,就推开一扇玻璃窗,好歹也得把阳光请进来。
我们提到的那天晚上,高乃依和高乃里于斯,由一大群仆人簇拥着,一同参观了所有的房间以后,高乃依低声对望·拜尔勒说:
“我的孩子,把你的人都打发开,让我们俩单独待一会儿。”高乃里于斯点点头,表示遵从。
接着高声说:
“先生,现在你愿意看看我的郁金香的干燥室吗?”
干燥室!这个郁金香界的Pandoemonium①,这个神殿,这个Sanctum Sanctorum②,就像古时候的特尔斐③一样,是严禁教外人入内的。
①Pandoemonium:拉丁文。意思是“殿堂”。
②Sanctum Sanctorum:拉丁文,意巴是“至圣所”。
③特尔斐:指阿波罗神庙,在古希腊特尔斐城。
正如当时不可一世的、伟大的拉辛④所说:从来没有一个下人敢冒失地跨进一步。
④拉辛(1639-1699):法国悲剧作家。
高乃里于斯只准许一个年老的弗里斯女用人拿了无害的扫帚进去。她是高乃里于斯的奶妈,自从他终身奉献给郁金香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在炖肉里放洋葱,生怕伤了她奶大的这个孩子的心。
所以,那些拿蜡烛的仆人一听见干燥室这三个字,立刻就恭恭敬敬地让开。高乃里于斯从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仆人手里接过蜡烛,把他的教父领进那间屋子。
说到这儿得补充一句,干燥室正是博克斯戴尔不断用望远镜窥测的那间装着大玻璃窗的屋子。
这个忌妒者从来没有这么专心地守在他的岗位上。
首先他看见墙和窗户都照亮了。随后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威严肃穆、个子高大,在高乃里于斯放蜡烛台的桌子旁边坐下。
博克斯戴尔认出这个人就是高乃依·德·维特,他脸色苍白,长长的黑发从前领上分开,披在肩膀上。
“普尔唐的留亚特”对高乃里于斯说了几句话,这个忌妒者只看见他的嘴唇掀功,却猜不透说的是什么。然后“普尔唐的留亚特”从怀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白纸包递给他。博克斯戴尔从高乃里于斯接纸包和把它放在一个柜子里的举动上,猜出里面准是极重要的文件。
他起初以为,这包珍贵的东西一定是从孟加拉或者锡兰刚捎来的球根,可是他立刻又想到:高乃依并不培植郁金香,他只操心“人”这种和郁金香比起来,既难看,而又难叫它开花的不好的植物。
因此,他又回到原来的想法上:这个包里完全是文件,与政治有关的文件。
为什么要把和政治有关的文件交给高乃里于斯呢?他不仅仅对政治这门科学一窍不通,甚至还以此夸口。照他的看法,这门科学比化学,甚至比炼金术还要艰深。
高乃依已经感到他的同胞们开始对他不欢迎了。无疑的,他交给他的教子望·拜尔勒的,一定是一件托他教子保管的东西;“留亚特”这样做是非常聪明的,因为,如果要搜寻这包东西的话,也不会搜到与任何阴谋无关的高乃里于斯的家里来。再说博克斯戴尔了解他的邻居;如果纸包里是球根,高乃里于斯一定会忍不住把他刚收到的礼物打开,立刻拿出一副郁金香爱好者的姿态研究它,估量它的价值。
相反的,高乃里于斯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包东西,又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到一个抽屉里,推到抽屉的尽头,无疑的,起初是为了不让人看见,然后是为了不让它过多地占去放鳞茎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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